時光荏苒。
一年又過了一年,轉眼又到了春天。
冬天收走了尾巴後,樹枝重新長上了嫩芽。
暖風和煦,春意盎然。
景珩舟將靠在樹下睡著的人抱起來。
白朝迷迷糊糊地醒來,景珩舟像哄孩子一樣輕拍著他的脊背。
“睡吧。”
白朝習慣性地把臉埋在景珩舟的懷裡,又陷入了夢鄉。
景珩舟把人抱回屋裡,輕輕放到床上。
給人蓋好被子後,又吻了吻白朝的眉心,才起身離開。
正堂。
屬下等候在門口:“盟主。”
景珩舟沉聲:“如何?”
“不出您所料,那位黑衣俠客確實是一個女子。”
“……”
近日來,江湖上突然出現了一位神秘的黑衣俠客,以一己之力殺光了虎頭峰上的山賊而成名。
但黑衣俠客從來沒有暴露過真麵目,一身黑衣從頭到腳裹得嚴嚴實實,分辨不出高矮胖瘦。
被山賊擄走的女子們共同出了告示,想要找到俠客當麵答謝,但無人知曉這俠客姓甚名誰,何門何派。
在得知消息後,景珩舟第一時間就派人去查黑衣俠客的來曆。
江湖上不缺隱姓埋名之輩,但這種憑空出現的無根無源之人,在江湖上不知善惡立場,景珩舟需要查清底細。
最近黑衣俠客又似乎出現了幾次,而且是在他們宅邸周圍,景珩舟的人沒有打草驚蛇,而是默默觀察黑衣俠客的目的和動向。
不過黑衣俠客後麵就再也沒在宅邸周圍出現過了。
但是,根據輕功路數與打扮,景珩舟隱約猜出此人是誰了。
如今性彆確定,更加坐實他心裡的猜想。
是江楹楚。
他不知道江楹楚怎麼練成的武功。
但他知道江楹楚那幾日在看什麼。
弩小娜從西域過來找白朝了。
結果弩小娜被中原的繁華迷了眼,一時半會也不想走了,纏著白朝讓她留下來,嘴裡好大哥好大哥的叫著,白朝無奈之下便同意了。
弩小娜仗著白朝和景珩舟,很快和江湖中人打成了一片。
許多人猜測弩小娜的身份,有人猜測他們是兄妹,又有人說他們長得一點也不像親兄妹,怕不是被聖子找來的通房延綿子嗣用的。
於是弩小娜就嗷嗷叫把那個說胡話的人臉給刮花了。
第二天,白朝就認了弩小娜為義妹,還辦了儀式。
這下所有人都知道白朝有一個妹妹了。
而那個暗中出現的黑衣俠客也是在那時徹底消失的。
“……”
屬下:“盟主,可需要屬下去抓人?”
景珩舟搖搖頭:“不用,她不會再出現在這裡了。”
白朝一直沒有想起過去的事,他也不會讓江楹楚有機會靠近白朝的。
過去的就該自動翻篇,自己識趣離開,對彼此都好。
景珩舟轉身後,還不忘吩咐道:“去那棵槐樹下放一張躺椅。”
“是。”
那棵樹是在白朝第二年生辰時,景珩舟親手種下的,如今已經長的高大粗壯,枝繁茂密。
白朝很喜歡那棵樹,樹還沒長大的時候,他就愛拉著景珩舟嘰嘰喳喳討論小樹會長多高。
想起白朝,景珩舟的眉眼柔和了許多。
最近他學著做的山楂奶卷,白朝喜歡,吃了好幾塊,今天他再做一點吧。
……
百草穀。
因為景寒月的強烈要求,這一年沐煙兒終於不再提搬走的事情,而慕南為了方便照顧姐姐,也再次住回了百草穀。
沐煙兒的身子之前虧空的漸漸補了回來,確認阿姐身子徹底無礙後,慕南每日就去潛心研究藥理知識,廢寢忘食,沐煙兒撞見慕南把自己餓暈的情況後,就每日記得給慕南帶飯了。
這一日傍晚,慕南的門前突然被人敲了一下。
慕南像往常一樣打開門,外麵無人,他隻看到地麵上有一個鼓鼓囊囊的包裹。
他打開後,裡麵是一袋白花花的銀子。
“……”
沐煙兒恰巧過來,她提著食盒,驚訝道:“你怎麼出來了?”
“阿姐……”
沐煙兒一愣。
“逸兒……”
“她來過了。”
慕南臉上的表情似乎是在笑,但是又像哭一樣難看。
“……”
沐煙兒輕輕放下食盒:“吃飯吧,逸兒。”
“阿姐……”
沐煙兒微微笑道:“逸兒,你不是一直想複興沐春山莊嗎?”
慕南濃重的情緒停了停:“我……”
“阿姐這次支持你。”
沐煙兒拍拍慕南的手:“你看,旁人都在向前走了,你也該繼續向前了。”
沐煙兒知道慕南這些日子把自己關起來,其實不隻是為了研究藥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