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裡還胡亂點評道:“球者,美玉也,古人有雲,大玉、夷玉、天球、河圖,在東序。
此物恰如草之蘭,如玉之瑾,匪曰薰雕,成此芳絢……”
姬鈺怔了怔,犯傻地暗想著:身材真他娘的好啊!摸起來就和冷玉似的。
百裡安越聽越離譜,古人的話,是這麼亂用的嗎?!
他驟然一把扼住他的手腕,並在這一瞬間,化去了他體內的屍氣。
姬鈺的意誌力本不弱,他經曆過蠻魔的酷刑洗禮,秘術毒術的折磨。
旁人墮仙都是出於無奈,而他墮仙純屬自己的意願。
這裡彌漫的濃鬱屍氣對他而言,雖有一定的影響。
但還不至於能夠在不觸碰屍塊的情況下被屍化失去理智。
隻是體內感染了屍氣是真,在這屍氣的影響下,他的情緒有著激昂失控也是真。
如今被百裡安一掌將體內屍氣化得乾乾淨淨,他的腦子瞬間清醒得就像是灌入了一大桶帶著冰塊的寒水。
姬鈺手掌飛快的縮了回來,麵上窘迫成了豬肝色,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了。
他終於反應過來百裡安原來真的是要幫助他化去體內屍氣,一切竟都是誤會一場。
若非他方才那般折騰,此刻他怕是已經有禮有節地將他身體裡的麻煩給處理乾淨了。
又那裡會撞出這樣一場風波來。
姬鈺頗為無地自容,囁喏著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百裡安神情倒是淡定,方才的事皆一筆帶過。
他斂沉起眉目,看著姬鈺問道:“姬兄可有多餘的衣物?”
姬鈺啊了一聲,去掏乾坤囊,飛快取出明衣青衫,不敢看百裡安的身體。
“有的,多的就是衣衫,送你便是,無需還了。”
百裡安將衣裳穿戴好,故作不在意的遠視沉思。
蜀辭不明白為何好端端的姬鈺在發瘋,她的心頭肉在發火。
她在一旁看得無趣,視線就不耐煩的看向了彆處,一下子就被遺落在水裡的那顆眼睛珠子給吸引了。
蜀辭當魔河的時候,表麵八風不動。
可她的心眼比誰都小,睚眥必報,能當天了的恩怨絕不會拖到晚上。
方才她在鬼仙歲遊的手上吃了這麼大的一個苦頭,還沒找他清算呢,哼哼……
蜀辭顛兒著腳尖兒,抱著蓬鬆的狐狸尾巴,扭著那妖嬈怡麗的身段跑過去,樂嗬嗬地蹲下身子撿起那顆眼睛珠子。
她那張一看就妖豔得不像什麼好女人的臉露出一抹狠色,更顯得心腸歹毒妖媚動人。
她啪嘰一聲將那眼睛珠子報複性的捏碎。
行為很陰險,動作很殘忍。
但她不該恃寵而驕,過分得瑟。
報應馬上應驗。
沒人告訴她,那眼睛珠子居然會爆汁兒?!
這鬼仙歲遊全身上下都是毒,精修五官詭術,這眼睛裡藏著的屍毒可非同凡響。
咘嘰……
那血水正好濺在蜀辭的臉上。
她仗著不死之身,一向心大。
臉上被劃出那麼多傷口也不擔心毀容,還在這肆無忌憚的闖禍。
那破碎眼珠子裡的毒汁飆在臉上傷口裡,頓時疼得她滿地打滾。
眺望遠方的百裡安臉色微變,再也無法繼續裝深沉高冷。
甚至顧不得腳底下的鬼仙歲遊,隻能隨手召出一柄血槍,將他釘死在水中。
然後快步趕過去,去檢查她臉上的傷勢,沉著臉怒喝道:“手欠亂碰什麼!我挖他眼珠子是給你玩的嗎?”
姬鈺表情麻木,心道:就這?!
魔河蜀辭是出了名的能活耐造。
據說當年全盛時期,以她那大妖魔之軀與地獄之中。
經曆火燒湯煮,斧鋸刀劈,也能從萬法之中從容而過,她自有鐵骨錚錚然,麵上沉默一如冰山,都未曾半點怯露服軟。
不過是眼睛裡殘餘的一點屍毒之氣罷了,痛痛就過去了。
憑借她那不死之身,很快就能恢複,又能奈她何?
“嗚嚶嚶,疼~小屍魔,疼死吾輩了~”
鐵骨蒸蒸然的魔河蜀辭在百裡安走近過來的第一時間,就含著哭泣的調子,將自己一隻狐狸尾巴軟乎乎地朝他腰身纏上來。
尾巴尖尖還靈巧著從他尚未係緊的衣帶鑽進去,整隻尾巴毛茸茸地塞進去,貼著他緊致的腰肌恬不知恥的纏成一圈。
唯恐他跑了不看自己的傷勢。
她腦袋上那兩隻立起的狐狸耳朵都委屈成了軟趴趴的橫耳狀。
她如小獸一樣咽嗚叫著,支著那妖嬈的身韻柔弱無骨似的軟倒過來。
在姬鈺目瞪口呆的目光下,他奉若神明無所不能的大魔頭展示出了驚人的撒嬌天賦。
分明眼中半點眼淚都微流出,眼皮子卻是一副哭腫的小可憐樣。
她顰眉吃痛,睫毛纖長,嘴唇咬得通紅,硬生生將那妖豔賤貨的麵皮子做出了一副可憐小白花的模樣。
她手裡頭還捏著那半截殘破的眼睛珠子,宛若像是孩子在外被王八咬著了手指頭,嗚咽著回來訴苦告狀一般。
嫩白的指尖還沾染著紅的白的臟東西,迫不及待地舉到百裡安的麵前扮可憐。
百裡安啪的一下,看著那玩意兒就來氣,他毫不留情地將那半截眼睛珠子拍進水裡,沉著臉嗬斥道:“讓你手這麼欠兒!”
語氣說話的音很重,可是拍她手的動作,輕得怕是都拍不死一隻蚊子了。
某隻狐狸大魔頭眼睛裡的淚霧說湧就湧,她那淩霜傲雪的狐狸耳,嗲聳得像是小狗的耳朵。
這些日子下來,她仿佛悟懂了拿捏百裡安的精髓,知曉一味黏糊膩歪的手段終是有限。
得有馳有度,進退的當,不該進攻的時候,講究的就是一個小心翼翼。
蜀辭被百裡安嗬斥了一聲,肩膀一抖,咬著唇,眼中水氣彌漫,一副倔強不肯讓眼淚掉出來的可憐巴巴樣子。
她臉上表情既委屈,又怕他生氣一般,伸出兩根細白的手指,扯著百裡安的袖口。
小心翼翼地,隻揪住袖子邊緣一點點部分。
“人家不敢了,你不要這麼凶嘛……”
這妖魔不知何時學會了這種戳人心窩子的本事。
百裡安被她那帶著哭腔的軟軟調子喚得心軟,果然收起了臉上的嚴肅神色。
即便知曉自己與這魔頭立場再如何敵對分明,再怎般要麵子,語調也不由溫柔了許多。
他托起蜀辭的手,將上頭的臟東西擦拭乾淨,低聲問道:“很疼?”
蜀辭腦袋黑發間兩隻醒目的狐狸耳朵動了動,似是準備豎起來。
但轉念一想,這小子性情最是古怪不好伺候。
重要時候,不可太過得意。
於是那對毛茸茸的耳朵又不懷好意地按捺住了,繼續保持著軟趴趴的橫耳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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