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皇娘娘似乎並不擔心百裡安會逃走,扔下這句話,便騎虎而去。
也是,如今莫說百裡安一身修為連同著琵琶骨被鎖死,即便他修為在身,可君皇娘娘法眼通天地,她既然已經領授君令,要將他帶回昆侖山上鎮壓。
百裡安自然沒有法子從她的眼皮子底下逃走。
……
……,
先是經墮仙豐虛一鬨,緊接著便是白銀門海一戰,邪神複蘇征城。
一場場大大小小的戰役下來,十方城城內亦是滿目瘡痍,百廢待興。
好在巫瘟之源已經被百裡安處理了個乾淨,城中被封存起來未受到感染的機甲傀儡皆可被召喚出來,用以修葺遭受破壞的城池。
此次災劫,先遇金仙墮仙,再逢邪神臨世,十方城城本地脈損毀不輕,可是卻未有太大的人員傷亡。
城運地脈的損耗對於十方城這個財力龐大的勢力而言,光是用靈石堆山來砸,也足以彌補回來。
城中修繕的工作甚至都用不到什麼人力,所以身為少城主的方歌漁自然也就一門心思地都放在了百裡安的身上。
天歌城城府宅院裡,方歌漁手執符筆刻刀,在百裡安肩背後方上的那兩枚月光鉤鎖上敲敲打打,時而落刻繪符。
小臉凝重得宛若在解讀著一個天大的難題。
方家兄弟二人前來探望。
雖說百裡安是萬仙禁忌,遇之必除的屍魔,可是到底,此番十方城接連的禍端也是為他所解。
百裡安被押送上昆侖已成定局。
仙人眼中容不得半點沙子,自然也容不下他。
可對於十方城的百姓還有修士符師們而言,百裡安卻是救他們性命的恩人。
邪神試圖以欲望吞噬十方城,縱然仙尊祝斬蒞臨出世,在邪神災禍麵前,也無法做到拯救世人。
經此一戰,人間修士還有城中符師們對這位真神至宰的信仰之力,難免生出了幾分不為人知的動搖。
對於方家兄弟而言,他們儘管極其不喜甚至是厭惡方歌漁養的這個小白臉。
可事到如今,他們卻也不得不承認,這小白臉卻是有著幾分本事。
困住了他們娘親還有小妹兩代人的劫難,竟是被他一手給化解了去。
十方血脈自此自由,再也不用受到任何的束縛,這也算得上是他們方家,擺脫了厄難的命運。
他們甚至不敢想象,若是外公知曉了這件事,會有多開心。
方家二公子雙臂抱胸,看著在那敲敲打打一個勁兒倒騰已經褪去了月光的銀鉤。
“小漁何必白費功夫,這是仙尊祝斬留下的神通禁錮之術,以你之力,如何能夠破解?
更何況,即便你能破解,君皇娘娘難道就沒有其他法子來鎖他的骨了?”
方歌漁手裡動作一頓,回首瞪了自己二哥一眼。
方家大公子方卓杭也用眼神製止了二弟的言語。
方卓仲說話一向肆無忌憚,不分場合。
他當這屍魔還是仙陵城時的小麵首不成,儘管他已經淪為昆侖淨墟的階下囚,可他到底還是太陰大帝的孫子,中幽女帝的兒子。
這不長眼的東西,沒看見那父女二人此刻陰下來的表情嗎?
且不論太陰大帝這種仙族大能了,便是中幽皇朝對於十方城而言,無異於也是一根手指頭就能夠將他們兩碾碎的龐然大物。
竟還敢如此言行無狀。
對於大公子投來的製止眼神,二公子冷笑一聲,全然不當一回事:
“大哥你慣愛虛偽這一套,這小子對我十方城有恩是真,可本公子討厭他也是真.
在仙陵城時起我便討厭他,而今曉得了他竟然就是中幽皇朝的皇太子,我便更加討厭他了。”
方歌漁煩躁皺眉,似是受不了二哥在自己做正經事的時候,還在她耳邊喋喋不休,說個沒玩沒了。
她又瞪了她一眼,表情裡帶著幾分凶狠不耐的意味:“你哪來那麼多討厭!”
方卓仲冷嗬嗬地笑了起來:“若這小子老老實實當你的小麵首也就罷了,你喜歡的東西,二哥不會多加為難。
可小漁你彆忘了,他可是百裡羽的兒子,那嬴袖就是個假貨,兩百年前,尹白霜與蘇靖爭得你死我活的那個小白臉不是彆人,就是他。”
“哼,兩百年前的桃花債都還沒理清楚便來招惹我家妹妹,沒打斷他的狗腿都是便宜他的了。”
方歌漁快給他煩死了,眼下是拉扯這些瑣碎事的時候嗎?
她終於忍無可忍,遣人將方家兄弟二人給轟了出去。
出乎意料的是,對於這位二公子的無禮之言,嬴姬倒是並未有責怪之意,甚至覺得那二公子的反應,倒是像極了以為人間尋常兄長哥哥的反應。
她也知曉自家兒子欠下情債太多,若是並未發生這麼多事,換做以往。
她絕不可能叫自己的兒子與故人之女有太多的牽扯。
不過如今看這小姑娘的樣子,怕是再想抽身出來,已經很難了。
嬴姬在心中歎了一口氣。
在情感方麵,雖說對於自己的兒子,她遠不似對丈夫那般嚴苛。
有這麼多姑娘喜歡自家的孩子,她自然也是開心的。
隻是她深知做女子的不易。
誰家閨女都是娘生肉長的,憑什麼就要下嫁到彆人家與人共侍一夫,做小做妾。
一顆心分成多份,終歸並不算完整的。
不過眼下,也不是糾結這些事的時候。
一想到三日後,百裡安就要被當成妖魔罪人一般押上昆侖淨墟受苦受難,嬴姬就忍不住抖出已經哭得濕漉漉可以滴水的帕子去揩拭眼淚。
百裡安最是見不得阿娘這副小女人的幽怨姿態,他深知若是不好好穩一穩阿娘的心。
她怕是可以在他被帶上昆侖淨墟的那一日,抱著她那心愛的胖頭魚去昆侖山門前剁魚罵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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