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陸佳人、陸瑗姐妹的雕塑。
四方殺意震天。
士氣高漲。
楚月步履平緩,行走在黃昏之下。
一角黃昏。
一點微光。
卻是蒼生的希冀。
世人的未來憧憬。
她仰頭看去。
黃昏合該溫暖微弱的光,卻因為太久不曾直麵日月,反而覺得刺目了。
她虛眯起赤金火瞳看過去,凝視半晌,逆著風雪綻出了笑顏。
“黃昏已經降臨,黎明還會遠嗎?”
暗紅色的微光,照耀在她的發上,如瓷器的釉澤。
她的笑容愈發濃鬱粲然。
應著風的低吟,輕響蒼穹,於這雷霆滔滔的神怒偽天,掀起了一絲微微漣漪。
“是啊,黃昏降臨,黎明還會遠嗎?”
玄寒軍蘇將軍衝在機械軍隊的前鋒,聞聲,壯誌如牛,血液似沸,分明到了鬱鬱不得誌的中年,卻好似回到了青蔥歲月不管不顧拔劍就要往前衝,認為自己靠著一腔孤勇誌氣就能為生民立命,為天地立心!
“小月啊小月。”
周憐發出了沙啞的機械之聲。
“你總是這樣,出人意料。”
“你總能逢凶化吉。”
“這次的博弈,我曆經千辛萬苦的布局,卻隻是和你不相上下。”
“………”
楚月站在黃昏的光,看向在了陰影之中的周憐。
黑暗吞噬周憐。
他像是忘川河邊苦等道侶的可憐人。
近看才知是了個黑心腸的。
楚月麵色鎮定,不動如山,平和地注視著周憐。
周憐說道:“黃昏有光,天下影道,唯我周憐當之無愧是第一。你和這世上的人,當局者迷,竟以此為讚歌,妄圖敲響戰鼓,憧憬勝利。但你可知,黃昏的光,普照世人之上,隻會讓世人的影子愈發強烈,助我之力?”
“周憐,你真的,很可憐。”
楚月戲謔地看著他:“世人都在往前看,時間亦在朝前流逝,唯獨你往後看,往後走。你認為你是雖千萬人吾往矣的孤獨英雄,殊不知,你隻是個黑了心腸的可憐人,是略有算計的螻蟻。”
正是楚月這等高高在上的冷漠傲氣,讓周憐近乎病態扭曲。
他不可憐。
他為夙願,為理想,為了尋找真理。
他才不要做可憐之人。
他要滿載而歸,捧著花回到舊時光的小屋。
踩著晨曦的光,滿身風雪,打開記憶裡的門。
屋子裡,擁有有人在等他。
是任由他身體被割裂血肉送去獻祭都不肯忘掉的舊時愛人。
“這天底下,還有比你可憐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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