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之間就已是天地之彆,雲泥之距!
褚君醉望著陳蒼穹,淚珠還掛在自己的睫翼。
陳蒼穹的手鮮血淋漓。
褚君醉聞著血腥的味道,腦海又震痛。
好似有刀割自己的頭蓋骨。
疼痛間,碎裂斑駁的畫麵,充入了自己的腦子。
然而這些碎片畫麵,都隔著一層薄薄的血霧。
如夢境般的不真實,也看不真切,隻隱約知道是些什麼。
偏要說具體的話卻又無法張口。
那是一幕幕的縫合。
一麵鏡子破碎了無數個小畫麵。
潔白的裙子。
墳前的大火。
斑駁的血跡。
毫無生機的一屍兩命。
最讓褚君醉印象深刻的是。
有和馬車一樣的龐然之物疾馳而來時。
“砰”一聲轟然倒地的女子,蜷縮著身體死死地護住了自己的小腹。
腿處的鮮血染紅了白如雪的裙。
她低聲哀嚎,像四處竭力求救。
隻想救她的孩子。
……
褚君醉頭疼不已。
一個個畫麵。
如一根根箭矢,穿破自己的顱腔。
痛!
好痛。
阿娘。
阿娘……
他猛地怔住,瞪大了眼睛看向陳蒼穹。
他說不上來。
他隻有種衝動和感覺。
是母親瀕臨死亡還要護著自己的時候,他還想成為她的孩子。
是墳前父親大火焚燒己身的時候,他終有不舍。
是冥冥注定,是天公憐憫,想讓他們一家三口,再度重逢。
又是陰差陽錯,造化弄人,讓他們成了如今模樣。
在黑暗中血腥。
他無法描繪得準確,卻能知曉那種感受。
褚君醉呼吸急促地看了看陳蒼穹,又看了看祝君好。
他的母親,深愛著他。
“啊啊啊啊!”
褚君醉崩潰地大喊出聲。
仰頭間,怒發衝冠,心魔崩斷。
符文鐵鏈,碎成破片。
被父親深種的枷鎖,不再來傷害祝君好和陳蒼穹。
周憐驀地瑟縮身體,顫抖了一下,難以置信地看著褚君醉。
多年來都是獵物和棋子的褚君醉,竟然掙脫掉了他早已深埋在褚君醉靈魂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