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開心的一件事,盼了好多年,卻總有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不好。
孩子卻不怪她。
她低頭看去,淚如雨下。
幼年女孩兒的小臉和楚月被血線交割的妖冶麵龐,逐漸地融合。
再見麵,舊時光裡軟乎乎奶包子般的小女孩兒,已經造就一身銅牆鐵骨,就連流動的血都像是鋼筋一樣,偏生血線鮮紅切割了皮膚,好似藝術家手中的布娃娃。
楚月眼角閃著淚,麵龐帶著笑。
“阿娘。”
“是我不好。”
“你從未做錯什麼。”
“是我,信了你的那些口是心非的話。”
“你很好,你真的很好。”
“你沒錯,你什麼都沒錯。”
“不要再怪自己了。”
“不要說對不起。”
“你是很好的母親,也是優秀的神算師。”
楚月急忙說道。
這一麵相見太難得了。
她要讓羅玲玲知道,彆再執著於過去的陰鬱。
月台的拋棄,她能夠理解。
是她不請自來,讓母親未婚先孕。
跪下讓她遠離,口出惡言是為了讓她遠離母親的不堪。
凶狠麵具的慈母之心是救贖半生顛沛的良藥。
時至今日。
還是記憶裡的英雄。
羅玲玲的淚水,劃過了滿臉,唇角微微地勾起。
她顫巍巍的手,凝滯在半空猶豫好久都沒抱下去。
久彆重逢,卻是小心翼翼。
怕這滿身的冰冷屍氣惹孩子臟汙。
怕自己不能再多為女兒做些什麼。
掙紮半晌,終於將楚月擁入懷中。
猶如那年那月那時的黃昏。
打開門。
張開手。
會有一頭軟乎乎的小獅子衝過來,撲入母親的懷裡。
餘生漫長的歲月,羅玲玲思念這一幕太久太久。
當她得知楚月自高樓摔死,整個人就已崩塌,愈發自責內疚。
若非她的遺棄,若非她的內耗和拒絕,是不是就會有不一樣的結局?
“月月。”
“阿娘,也好想你。”
羅玲玲低聲說罷,眼梢的淚,墜落在了楚月的發梢。
楚月緊緊地抱著母親,不肯放手,生怕雙臂一鬆,羅玲玲就會消失,再也不見了。
她和母親錯過太多也錯過太久,那些陰鬱的極端的偏執的不堪的陰謀算計猶如刀槍劍戟,插在彼此的路上,要想見上一麵,既是陰陽兩隔,也是翻山越嶺刀槍火的艱難。
羅玲玲死在了很多年前的萬象塔。
而今,既是回光返照,更是因為她的身體是風鈴花的容器,當漫山遍野盛放風鈴花的時候,有力量支撐著她行走於世,至於多久還是個未知,隨時都會變得毫無生息,毫無意念。
楚月清楚,除此之外,羅玲玲想要從執法總處來到這裡,還有對她的執念,兩人母女感情深種的羈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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