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勇敢一次,衛袖袖當真不知自己竟也是這等厚顏無恥之人。
不過——
事實確實如此。
縛元蕊蓮。
既能鍛劍,亦能作畫。
此等雙生好物,實乃稀罕珍貴,世不多見。
若真能得到一朵,丟點顏麵倒也無妨。
而且,此物在尋常的的鍛劍師手中,最多隻能鍛造出一把劍。
他卻能利用作畫,相互輔佐,鍛出乘以倍數的劍。
世上的鍛劍師都追求所謂的精品和至高無上的境界。
他不同。
他追求數量,寧可不做金字塔上最有名的鍛劍師。
林野緊繃著臉,張了張嘴,偏生看著衛袖袖陡然真誠期待的眼神,竟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他硬著頭皮,將自己壓箱底的縛元蕊蓮取出,豪氣一擲,黑著臉贈送給了衛袖袖。
衛袖袖一改神情,極為鄭重地收下了縛元蕊蓮,滿目認真地注視著林野,嚴肅道:“林副隊,你放心,你今贈我如此珍貴之物,來日鍛出的劍,襄助了許多寒門劍士,所作的畫賣得千金,換得大義之時,必會卷軸狼毫,落筆生花,寫下林副隊的鼎鼎大名。常言道,吃水不忘挖井人,林副隊為柴門劍士所出的這一份力,來日的天下劍客定不會忘記。”
林野怔怔地看著血液沸騰的衛袖袖。
對方的眼神依舊真誠。
是個和遠征大帥衛九洲截然不同的青年。
衛九洲戎馬征戰,鐵血剛毅,如出鞘的寶劍,也像是塵封多年的鏽跡斑斑的一把老刀。
衛袖袖青澀稚嫩很是懵懂,有著純粹的信仰,時而陰鬱,全都是真摯。
莫名的。
林野覺得自己的血液,熱了點。
“林野!”
顱腔元神傳來司命爺爺極具威嚴的震響之聲。
林野後背生涼,猛地一激靈,頭皮緊接著灼熱,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侯爺,該收下聖靈珠了。”
這一回,以退為進的是第七副隊林野。
他的眼睛,像草原的狼和鷹隼一樣,鋒利逼人的盯著楚月看。
聖靈珠、血琉璃盞,縛元蕊蓮懸浮當空,就在曙光侯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