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嗚~~~”就在這時,周圍傳來了微弱卻清晰的野獸叫聲。
丹恒轉身看去,驚訝地發現此刻破敗的樹庭殘骸中,竟棲息了大量瑟瑟發抖的小動物,它們蜷縮在焦黑的樹根與岩石縫隙間。
以及…一位身形格外高大、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身影。
“你是…?”
望著那如同鐵塔般佇立、靜靜俯視著自己的山之民,丹恒有些疑惑。
他沒想到,在這個時間點,除了他之外,竟然還有幸存者。
山之民那深邃的目光遠遠落在丹恒身上,帶著一種審視與沉鬱。
不久後,他開口了,聲音如同巨石摩擦,低沉而緩慢:
“那道烈焰,燒毀了樹庭,驚擾了眾生的沉眠……”
“而你,天外來客…你甚至無意聆聽[大地]的悲鳴。”
見丹恒還在打量自己,山之民坦言道:
“很意外麼?”
“金血、半神,並不為刻法勒之子獨有。”
“吉奧裡亞的子嗣,自當成為它的脊梁。”
“我乃荒笛,大地之化身,萬千生靈的守護神。”他報出了自己的名號,帶著一種源自血脈的驕傲。
聞言,丹恒目光平靜:
“真是無巧不成書,剛有人提醒我要注意你。”
他目光銳利地看向對方:
“回答我,神話中的地獸之王,理應隕落的半神,為何會以人形現身?”
“明知故問。”山之民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耐。
“那化龍妙法不正是你的看家本領麼,[不朽]的龍裔?”他反問,道出了丹恒隱藏的根腳。
“?”
聽到這本不屬於翁法羅斯、關乎他前世核心秘密的信息,丹恒瞳孔微縮,頓時警惕起來。
“你怎麼會知道……”
他立刻想到了最可能的來源:“是三月七?”
“沒錯。”山之民坦然承認。
“拜她所賜,我才能遁入憶潮,從世人的記憶中消失。”
丹恒目光凝重,梳理著信息:
“你沒有死,所謂[隕落]隻是一場騙局。”
他追問動機:“不惜背離逐火的使命,也要和她搭上關係,為什麼?”
“為了生存。”山之民直言不諱,答案簡單而殘酷。
“對地獸而言,生命不過[存續]二字……”
“飛禽、走獸、跨越亙古,艱難求生。”
“卻無法向人類一樣,在[負世]的記憶中長存。”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對命運不公的憤懣。
“但長夜月,她是[記憶]的主宰。”
“在[永夜之帷]中,我看見你的故事——”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丹恒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