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連抹了抹臉,忽然覺得十三工坊和義體人軍團還真是挺可憐的。
他們的領袖,那個前十三麵的“匠作”,恐怕到了最後都不知道,自己隻不過是組織更高位領導者們pay的一環吧?
嗯,說起來,那貨現在好像在給婭妮打工吧?就算是以虹薔薇家族的手段,再被壓榨乾之前也還是能健康活潑地活著的,倒也能算是一個還能接受的結局吧。
……大概。
特倫德老人看著餘連滿臉的譏笑,依舊非常誠懇地解釋道:“不管您信不信,閣下,拋開我本人的另外一重身份不談,智械兄弟會在成立那一日就在致力於為世界的進步和繁榮做出貢獻,工程師會館也確實誠心誠意與您結盟的。其實,雖然您並非義體人,但我的許多同事,可是已經將您視為領袖了。”
以目前來說,餘連確實沒看出說謊的成分。
“那麼,您現在呢?”
“好教您知道,閣下,老朽確實在兩年前正式重歸了組織。現在的代號是‘子貢’,為十三麵之一,主要的任務是幫組織梳理旗下的產業,重建在黑喵)道地下世界和國際貿易界的影響力,為未來的大時代做好準備。”
“……為啥要叫這個?”
“這是老朽的偶像嘛。拉蒂斯老爺若真是那位地球古典時代的聖賢,老朽也希望能一直聆聽他的教導,並儘一切所能幫助他。”
好吧,十三麵和執行時官們的稱號確實是一如既往的隨性啊!不過,也可以確定的是,這家夥在地球待得太久,確實已經是半個地球人的形狀了。
“至於兄弟會和會館,他們的領導權已經讓渡出去了。我的同事和弟子,都認為老朽是要退休了。”老人繼續道:“向宇宙之靈保證,我是我,兄弟會是兄弟會。老朽的義體人夥伴們,真的和組織毫無關係。”
好吧,某種意義上,他確實也算是退休了。
他又提到了自己的孫女:“耐爾對老朽的過往一無所知。那孩子正在參與一個偉大的事業,她的眼睛中現在是有光的。”
“我是個進步的革命……呃,進步的大帥,從不搞連坐。”餘連道:“還有,我的蛋糕、烤串和冰闊落。”
“好勒,馬上就給您做起來。”特倫德老人健步如飛地跑回了櫃台,又忙碌了起來。看得出來,他不僅僅是個訓練有素的管家,還是個身經百戰的老廝。
餘連望著櫃台後麵正在忙碌不休的老人,莫名總有一點踩在勞動人民頭上作威作福的既視感。
而另外一半,長椅上的諾德多斯大祭長已經吃完了色彩俗豔的棒棒糖,仿佛是終於通過糖分獲得了勇氣似的:“餘連閣下,陛下的……最後時刻,是怎樣的?”
他的聲音不再有那種幕後陰謀家似的意味深長,隻剩下事務性的疲憊,以及完全沒有掩飾的哀傷和痛苦。
他真的在為皇帝的隕落而哀悼,,一副忠不可言的樣子。考慮到這家夥三個月以前在榮耀之門一戰,他分明就是在邀請自己到天域,就差明牌反賊了,現在的哀傷就顯得很是抽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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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抽象的到底是高位的靈能者,還是帝國統治者?
“驕傲而坦然吧。就像是一個玩證券的投機客,知道自己的賭博失敗之後,爬上天台以後慨然赴死。又或者說是一個導演,知道自己拍了一部史詩級爛片,便坦然地接受了一切指責和謾罵。考慮到他們虧的都是自己的錢,我甚至還有幾分敬意。”餘連淡淡道,目光卻從諾德多斯這裡一點點飄向了櫃台後的特倫德老人:“不過,這部爛片的導演可不止一人啊!”
特倫德老人拿起一塊軟布,迅速擦好一個水晶盤,把切好的蛋糕小心裝盤:“您可彆這麼看著我。老朽不是導演。隻是半個世紀的合作者。”
“嗬,合作?你那去了天國的拉蒂斯老爺,可和皇帝有仇。他之所以會選擇蛇,也是如此吧?”餘連道。
“他是嗎?”老人端來了蛋糕,依舊掛著和甜品同類的甜膩而和煦的笑容:“大人,和我那老主人有仇的,真是皇帝嗎?”
餘連沉吟了一下,坦然認錯:“是在下失言了。您說得對,有仇的並非皇帝。”
他抬了抬頭,看了看懸在自己頭上至少兩百米,躲在人造白雲之內的虛空皇冠。有趣的是,除了自己,諾德多斯和特倫德似乎都未曾發現那件寶具的存在。
餘連放下了已經吃完的冰淇淋芭菲,開始讓蛋糕的甜膩燃燒自己的多巴胺,讓自己開始思考:“現在細細想來,皇帝陛下想要自救,想要憑自己力量擺脫那個持續了三千年的詛咒。而拉蒂斯老哥其實是想要救他的吧。”
當然了,讓自己的女兒成為蟲群主宰成就另外一種意義上的不朽,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或許這兩者是互相影響,又或許隻是偶然可以同時為之。
特倫德老人略有些局促地回答:“老主人早已經離世三個甲子,他當年究竟是怎麼想的,老朽實在是不敢斷言。”
餘連卻又道:“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剛才那個莫可名狀的家夥,那個套著機械外觀的虛境領主僵屍,其實是您的手筆吧?透過現象看本質,那不就是個裝載了義體的虛境領主嗎?”
他又看向諾德多斯大祭長:“您既然出現在這裡,說明也是製造者之一?”
諾德多斯大祭長的手微微一頓,很是謙虛地坦白道:“是的,隻是一點微不可聞的小小貢獻。在裝甲內部篆刻符文,穩定次元孽主的物理支撐,是下官做的。另外,那一百二十根靈錨,用的也是在下的配方。可歸根結底,還是要歸功於特倫德先生的技術能力,以及皇帝陛下的非凡想象力。”
這家夥一副對伊萊瑟爾皇帝五體投地的樣子。非要等人隕落了之後才如此這般忠不可言,這人的一生也活得太有戲劇質感了。
總之,在五十年前的第七次銀河戰爭中,當皇帝曆經艱險,終於斬殺了“次元孽主”之後。卻發現這巨獸由於是處於物質的主宇宙中,遺骸有了特異的變化。
其外層的甲殼落到了星球上,形成了巨大的山脈。內部的血肉依托著不穩定的物理法則,居然沒有馬上歸於虛境,而是在星空中形成了一團莫可名狀的混沌能量團。
皇帝便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他在混沌血肉被主物質世界排異驅逐回虛境之前,用威能暫時穩定住了它,然後請得了外援。
“老朽是從那個時候才開始和伊萊瑟爾陛下合作的。”老義體人道。
“至於鄙人,其實就是個中間人。”星見官道。
“這是我也沒有想到的。”餘連像是第一次認識這位帝國的首席星見官。這家夥雖然那長了一張中年美大叔的模樣,但其實也是百歲的老怪物了。這樣的人,過去的經曆可想而知應該也很複雜吧。
“您也是蛇?”餘連問。
“都是年少輕狂時的事了。”他很不好意思的樣子:“某種意義上,其實是奉旨當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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