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又發起集會,把大家都聚在一起了?如此時機,這不是給錦衣衛抓把柄嗎?”
“莫慌莫慌,我們在朝為官,但具體是為管理各地,隻是聚集起來商討如何為我日月王朝更好的管理下民,有何擔憂?”
“對啊,錦衣衛又無證據,抓了我們其中一個又如何,不過治標不治本,難道還能空口無憑把我們全部抓起來?”
“那王朝的江山,還要不要了?”
“哈哈哈哈!”
自趙征提出變法,已經快要大半年的時間。
其中利益受到最大威脅的一眾清吏司小團體,幾度經曆了分崩離析後,結果最終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見到趙征從始至終,都一直待在工部內,好似根本忘記了自己還負責主導變法一事。
這膽子,自然又大了起來,甚至談論起趙征和朝廷對他們的‘虛張聲勢’,都敢再度引聲發笑。
“確實,隻要我們都在一個度內,錦衣衛又能對我們怎麼樣?跟曆朝曆代相比,我們已經算是清流中的清流了。”
“好了,小心隔牆有耳,這些話要是真傳到了錦衣衛的耳朵裡,大家都不會好受,還是來商談一下這次把大家聚集在一起,真正的目的吧。”
“是了,你們都聽說了嗎,昨天工部好像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難道那趙聖人,又搞出了什麼神仙玩意?”
“不是,據我所知,工部這大半年來都在忙著一件事。具體是什麼不知道,但是昨天肯定是失敗了。”
“我好像也聽說了,那趙聖人親自主管的工部營造司,昨天裡麵好像出現了什麼大變故,一群人都著急忙慌的跑了出來,好像繼續待在裡麵就有生命之憂一樣。”
“哈哈哈,如此,那我們豈不是還能參那趙聖人一本!”
“對啊,這種大好事,還有什麼好談論的?”
“這有把柄在手,和沒把柄在手,能一樣?”
所有團體的集會上,到了這個階段,氣氛都特彆好,臉上都掛著笑。
除了,他們其中,因為之前的騎牆倒戈,而被排擠到邊緣的類似戶部廣湖清吏司使,周賢一樣的人。
“參趙聖人一本?”
“不對!我家那小子昨天有去向趙聖人請教,怎麼回來卻告訴我,趙聖人昨天心情好像特彆好,專門還給他開了一個小課,教了許多東西?”
“其中肯定有問題!”
不過周賢就算知道具體情況,他也不鬨,隻是默默看著昔日同僚臉上的驕傲。
他現在已經被排擠到了邊緣,說什麼,基本都隻會遭到其他人的針對。
既然如此,那不如穩坐釣魚台。
不行!
穩坐還是不夠穩!
看著一眾昔日同僚的注意力,都在如何倒反天罡,反參趙征一本,參他草菅人命,不乾正業,越說越離譜。
周賢感覺有些坐不住了。
所以坐在角落的他,開始緩慢移動。
慢慢向門外而去。
期間,自然有人注意到了他。
不過麵對如今的周賢,就算他負責的是比較富庶的廣湖,也因為騎牆而在幾度轉眼後,選擇了忽視。
負責富庶的地區又如何?
你手裡的權力小了,收到口袋裡的錢少了。
那就不再是一路人。
難道你還敢魚死網破,把他們全部都捅咕出去?
所以周賢,就這麼安穩的退出了房間。
在所有人都多少注意到,卻刻意或譏笑的忽視下。
周賢感受著這一切,內心自然多少還是有一些人走茶涼的意思。
隻是一切都已經發生,他隻能這麼做。
至於以後,那以後再說吧。
不過待周賢走到這次集會的小院門口,還是沒忍住幾度歎氣,懷疑自己曾經的選擇是否正確,準備回家的時候。
卻在招來角落的馬車,正上車時,撞見了自己手下的主事。
其麵露慌張,滿臉驚恐。
“怎麼了?著急忙慌的!”
在外與在內,周賢自然有不一樣的地位。
麵對自己手下主事的慌張,誰看見了,也會皺起眉頭。
不好不好,好事壞事,一旦慌張起來,都會變成壞事,不吉利!
但他手下的這個親信主事,這一次,明顯聽出了他話語的不喜,對臉上的慌張也沒有絲毫的壓製。
“大人!不好...不好了!”
“趙大人!不對,趙聖人正在去往皇城東的路上!”
“什麼!”
本皺著眉頭的周賢聽見手下親信主事這話,反應過來後,額頭瞬間掛起了冷汗。
從趙征那日朝堂後得到主導變法之權,主要針對對象又是他們清吏司使這個群體後。
他們所有人就都在趙府向皇城東,也就是戶部衙門所在地的路上布下了許多眼線。
以好提前做準備。
時至今日,雖然趙征一直都沒有開始行動。
但因為之前趙府幾任家主留下的餘威,那些眼線還是一直都保留著,最多減少了一部分。
而周賢因為自己騎牆的緣故,對此更加擔憂,每天都在害怕趙征不會因為自家那小子是他的學生,就放棄秋後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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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現在,還是來了......
周賢回望身後的院落,冷汗之餘,內心當然也留下一絲慶幸。
慶幸自己之前忍痛把過去乾的所有勾當,提前全都切割了個乾淨。
雖然現在想起都有些肉痛,但到了現在,至少與這些正在打算更加變本加厲的家夥相比,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在匆忙坐上馬車往衙門回趕的路上,終於遇見剛才那些同僚手下的主事時。
看見那些人臉上的慌張,這份慶幸變得更深。
同時,周賢看著自己馬車內,與之前相比,明顯樸素許多的裝飾,也想了很多。
“想一想,這大半年來,雖然手裡的銀子少了許多,府裡的開銷也緊了一點。”
“但隻是因為家裡那小子成為了趙聖人學生的消息傳了回去,管轄地的百姓就再也沒有因為各種事情而鬨過,甚至還專門到布政司使司大人那裡誇獎過本官。”
“讓本官手下,無論民科管理戶籍田賦、度支科核算財政、金科征收稅賦,甚至倉科在倉儲漕運時,都一路暢通!平白少了許多麻煩!”
“治下擁戴,上交的稅賦折損更少,上官滿意,其餘人最多眼紅看不起卻不敢往深了得罪!”
“怎麼看,都好像劃算啊,以前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一層呢。”
“而且憑本官現在的政績,如今六部尚書皆為老尚書兼管著,尚書之位空懸。”
“雖然尚書之位想多了點,但到時候,多半侍郎遞補,那自己......”
周賢越想,越覺得自己前途光明,越覺得自己之前怎麼就走上了那種歧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