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正,京城可有煉丹術士?”
隊正思索了一下,搖頭。
啪!
可趙征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成為了嚇倒吳安的最後一根稻草。
趙征身上所攜帶的‘聖威’也再不能壓製裡長吳安內心對於未知的恐懼。
“嗯?”
一眾稅衛眼神聚焦,才把他又給盯了起來。
“怎麼了,吳老哥?”
趙征疑惑回頭,還以為是稅衛又在背後偷偷搞事,眉頭慢慢皺了起來,開始考慮要不要先收拾一下這群堅定的皇權戰士。
隊正注意到,趕緊上前扶住吳安,眼神趕緊示意吳安解釋。
裡長吳安這才帶著顫抖的語氣說道:“趙大人,吳家溝是不是出現旱魃了。”
莫名板結的土地,那是災旱年生才該出現的情況。
五顏六色的土壤顆粒,難聞的氣味,更是傳說中旱魃顯世帶來瘟疫的前兆。
裡長吳安這話一出,讓一群裝備精良的稅衛都下意識緊盯了一周腳下土地。
然後才一起看向趙征。
這下,他們也終於醒悟了,都有了相同的認同。
那就是如果真有旱魃,整個天下能夠對抗這種神靈的存在,隻能是趙府。
皇帝,再至高也不過凡人之極。
所有人都期待著趙征的搖頭,然而趙征卻隻是莫名笑了一下。
又從地上抓起一把土,皺起了眉頭,直到將手中土塊捏緊成一坨才丟下。
“旱魃?”
“也許吧。”
入夏暖陽下,隨著這幾個字落地,突然變得冷刺。
稅衛們對上趙征的眼神,下意識開始閃躲。
唯一的老人,隊正主動迎上趙征的注視,卻突然明悟了什麼,趕忙讓自己的親信去叫增援。
“吳老哥,勞煩你一會兒指認一下來人。”
果然,隊正猜對了,趙征下一步便是提審與吳二一案相關的所有人員。
一案所關聯,少能無一人可審,因為無人生還。
多,又能輻擴天下各省,布政司,乃至牽扯到皇族成員,前朝餘孽。
吳二一案,不多不少,但也牽扯到了戶部、刑部、應天府,甚至還有吏部。
至於為什麼趙征與他們待在一塊兒,卻能不通過他們便令人將相關人員全部找來。
作為第一批從錦衣衛轉到稅衛的老人,如今的稅衛隊正,他早已習慣,從不驚疑。
料敵先機與趙府,就該天生相配。
......
“趙大人,這井水確實受到了汙染!常人長久飲用恐生腦疾,臟腑受虧,尤其小兒更易受邪,需立即停止飲用!”
“趙師,恐怕吳家溝今年用近水澆灌的作物都會收成不佳,尤其田中稻禾雖已開始孕穗,但每稻卻有近乎半穗不穩,更有大麵積基部葉片衰速過快的現象。”
“趙師,要治吳二這塊地,經過學生們測算,至少也需移掘三尺表土,吳家溝水質恢複大概也要三年時間。”
“趙大人趙師,吳家溝百姓,需立即轉移!”
果然,相關人員很快便來到現場,但趙征隻讓他們先等著。
直到太醫院來人,人科院相關專業的優秀學子也緊接趕到。
太醫院主要服務於皇權,人科院開設以來還未有正式結業的學子。
這是他們第一次現於外界。
崇寧與小青,自然也跟著刑部與戶部的人員趕到現場。
但就是這麼一大群人,對於負責檢測的兩方專業人員的結論,現場所有人幾乎都隻聽懂了他們的最後結語。
之前他們隻能罰站,光看著一群人莫名的操作。
如何有的這一個結論?絕大部分人都沒明白。
但見那些來自整合統一後的醫傳術語,與人科院學子們對趙征的稱呼。
這些人不得不信。
至於吳二,自然也終於從牢裡放了出來,得見青天。
“我家的地......”
吳二知道自己死罪難逃,之前他為了活命也是為了逃。
但眼下,得知自己家這塊地居然變成了這樣一塊罪田,還連累了整個吳家溝的所有父老鄉親!
他隻恨不得找塊石頭撞死當場。
可之前對這塊田地,幾十年如一日的苦心經營,最後一次回報了他。
這塊田地周圍平整,他掙紮起身,逃脫束縛,直到被衙役再次抓牢,也沒能找到一塊謝罪的石頭。
“嗚嗚嗚,我對不起父老鄉親們......”
吳二灑淚,終於從恐懼死亡,變成了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