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墨般漆黑的世界裡,騎拉帝納悠閒的向前遊蕩著,千林坐在祂的背後,臉龐帶著溫婉的笑容,看著蹲在自己麵前的少女。
少女蹲在地上,緊緊抱著自己,身體帶著顫抖,直到發現周圍變得寂靜……與現世不同的寂靜。
她像縮成一團的小章魚,用觸手去試探四周,寂靜的空氣讓她顫抖的身軀稍微停下了些,她嘗試著稍微鬆開一些抱緊自己的力度。
睜開眼,掛著淚珠的雙眸看向地麵。
不是大地。
鬆開抱著腦袋的雙手,像個受到驚嚇的小貓,一點點抬起自己的頭。
直到目光將眼前的他完全包裹。
這一刻,少女的委屈一下子全部爆發了,她可憐巴巴的探出雙手,蹲在地上的雙腳一個用力,像一枚炮彈般衝進他的身體,用行動來證明自己的委屈。
緊緊抱住他,將臉龐埋進他的脖頸,趴在他的懷中,連雙腿都蜷縮在一起。
她把自己團成一團,放進他的懷裡。
她委屈,但她沒有說話,隻是緊緊抱著他,終於流淌的淚水劃過有些蒼白的臉頰,滴落在他的皮膚上,順著鎖骨流淌。
她在哭,卻沒有聲音,隻有不停顫抖的身軀,好像寒冬雪地裡瑟瑟發抖的幼犬,連嗚咽都是一種奢侈。
把這孩子嚇得不輕啊。
千林溫柔的伸手環抱她身軀,左手護著她的腰肢,右手輕輕放在她頭頂:“隻有在這種時候,我才能清晰的認識到,你就是依可,而不是其她人。”
她縮在他的懷裡,用長發遮擋自己麵容:“我是其她人。”
“你不是依可嗎?”千林輕輕撩過她的長發,輕柔的將它們捋順。
他看到了依可埋在他懷中的側臉,晶瑩的淚滴留下一道並不顯眼的劃痕。
依可再次縮了縮,就好像一個已經把自己縮進殼裡的小烏龜,依舊不遺餘力的想要縮到更裡麵。
因為那裡更安全,也更……安靜。
“在你眼裡,我們都是依可,但在我眼裡,她是她,我是我。”
或許是因為縮在那小小的殼中,她的聲音顯得甕聲甕氣。
“我討厭你因為她而認識我。”
“聽上去像是吃醋了。”千林溫柔的笑道。
“我才不會喜歡你,我不是她。”小依可抱緊了他,“我喜歡她。”
“真是彆扭的情感。”千林輕輕點了點她的臉頰,“你說,你會靠近我是因為阿爾宙斯的影響,你說,我會認識你是因為我認識‘依可’,是嗎?”
她沒有回答。
千林忍不住笑了出來,雙手環抱著她,抬頭看向一片漆黑前方,眼神清澈而乾淨:“是的,你靠近我不會社恐,你和我站在一起不會害羞,這是阿爾宙斯的影響。”
“但祂不會改變一個人的意識。”
“當你靠近我的時候,祂隻是讓你不會社恐,而不是讓你認可我。”
“當你和我站在一起時,祂隻是讓你不會害羞,而不是讓你能……若無其事的拉著我的手。”
千林笑眯著眼,聲音卻依舊溫柔:“就像……獨自在水麵的荷葉,沒有同伴,遠離流水,安靜的屹立在水麵,孤獨的麵對著天空……你認為你和水不一樣,所以你不願低頭去麵對那流淌……它們的一往無前讓你陌生,讓你……無所適從,於是,你告訴自己,你討厭水。”
小依可抿嘴,卻依舊沒有開口。
“可是親愛的,天空並不願看你一個人孤獨。”千林輕拍她的後背,“所以才會為你降下雨水。”
她不再顫抖,像一個香香軟軟的玩偶,安靜的靠在他懷中。
千林繼續說著:“雨水會落下,落在大地、落在池塘、落在你腳下那流淌的水中,而你,我親愛的,你會接住雨水,因為天空知道你並非真的討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