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2章：夢中夢
林意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夢。
因為他現在正以第三視角看著一個很像自己的人——不對，那個人就是自己。
或者說已經老了的自己。
———
一處幽靜淡雅的小池塘，微風吹拂，清澈的水麵在落英的擾動下波光粼粼。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水麵上，像是撒了一層細碎的金粉，閃爍著溫柔的光芒。
岸邊的草地上，幾朵野花隨風輕輕搖曳，空氣中彌漫著青草和泥土的芬芳。
林意平躺在池塘邊的草地上，嘴裡叼著一棵狗尾巴草，草尖隨著他的呼吸一晃一晃的，顯得格外悠閒。
他的雙手枕在腦後，眼睛微微眯著，似乎在享受著這片刻的寧靜。
插在岸邊的魚竿靜靜地立著，魚線垂入水中，水麵平靜得沒有一絲漣漪，仿佛時間在這一刻停滯了。
林意雖然已年過半百，但歲月似乎對他格外寬容，他的麵容依舊保持著少年的清秀，隻是那雙深邃的眼眸中多了幾分滄桑與淡然。
他輕輕吐掉嘴裡的狗尾巴草，嘴角微微上揚，似乎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師傅！師傅！我喜歡上一個女孩了！”一個稚嫩的聲音打破了這片寧靜。
林意懶洋洋地睜開眼睛，看到十一二歲的小道童咋咋呼呼地跑過來，臉上滿是興奮與欣喜。
小道童的頭發有些淩亂，額頭上還掛著幾滴汗珠，顯然是跑得太急了。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裝滿了星星，嘴角咧得大大的，露出一排整齊的小白牙。
林意慵懶地伸了個懶腰，伸手摸了摸小道童的頭，卻被對方輕巧地躲開了。
小道童還俏皮地做了個鬼臉，吐了吐舌頭，顯得格外活潑。
“彆鬨，你這個年紀知道什麼是喜歡嗎？”林意調笑道，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
小道童不服氣地挺了挺胸，十分自豪地說道：“我當然知道啊！”
林意挑了挑眉，眼中閃過一絲興趣：“那你說說，什麼是喜歡？”
小家夥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喜歡胸大的，瘦的，高的，脾氣好的呀！”
一邊說著，還一邊用手指一個一個地數著，仿佛在列舉什麼重要的標準。
“砰！”一聲輕響，林意的拳頭輕輕敲在小道童的腦袋上。
“又去翻我床底的圖冊了是吧？說多少遍了？那東西還不適合你現在看！”
林意故作氣急敗壞地說道，語氣中卻帶著幾分無奈。
小道童抱著頭蹲了下來，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假裝委屈地嘟囔道：“切，那些東西我才不看呢……”
林意深呼一口氣，努力壓下心中的笑意，繼續調笑道：“這麼說，那個女孩很大很瘦很高，很溫柔咯？”
小道童天真地搖了搖頭：“沒有啊，她小小的，說話屌屌的，胖胖的，脾氣還暴躁。”
林意一愣，有些不解地問道：“你不是不喜歡……那你……”
“對啊，但是她沒關係啊。”小道童自豪地說道，臉上洋溢著純真的笑容，“因為我喜歡嘛。”
小道童還在自顧自地說著什麼，臉上的神情十分開心，仿佛整個世界都因為他的喜歡而變得明亮起來。
他的聲音清脆悅耳，像是春天的風鈴，輕輕敲打著林意的心。
然而，林意已經聽不到周圍的任何聲音了。
他的思緒仿佛被拉入了某個遙遠的時空，整個人像是著了魔一樣，嘴裡不斷地呢喃著什麼。
“沒關係……因為喜歡嗎……”
“原來……這就是喜歡啊……”
林意笑了，仰著頭，微微地笑著，像是風沙迷了眼，眼角有些濕潤。
他的笑容中帶著幾分釋然，幾分感慨，仿佛在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了什麼。
池塘裡垂下的魚線突然繃緊，發出“咕嚕”一聲輕響，整根魚竿被拽進了水裡。
清澈的水麵蕩起一圈圈波紋，像是林意心中泛起的漣漪。
春風拂來，水麵依舊波光粼粼，仿佛什麼都沒有改變，卻又仿佛一切都已不同。
……
林意感覺很清楚，那個人年過半百的人就是自己。
但是這種感覺十分怪異。
而且那個小道童，有一種眼熟的感覺，就像某個人。
但又說不出來，或者說想不起來。
“這是做夢嗎？這應該是做夢吧。那我現在這情況是什麼情況。”
“清醒夢？”
在林意的第三者視角中，那個年過半百的自己，突然將目光從水麵上轉到了自己身上。
那種自己看自己的感覺，讓林意感覺十分怪異。
年過半百的林意目光之中，透著些許靈性和一絲絲驚訝。
而林意卻隻有一種悚然的感覺，因為他感覺這個自己真的看得到自己。
年過半百的林意，嘴角帶著些許玩味：“我看得到你！”
林意悚然：“我艸！”
……
林意猛然驚醒，發現臉上濕乎乎的，好像有東西在舔自己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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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鬼東西？”
一伸手撥開自己臉上的東西，映入眼簾是一個碩大的狗頭，正吐著舌頭口水滴答答的流。
那個狗頭正又要舔上來。
“滾！彆舔了。”
林意連忙翻身跳起，猛然發一隻長著三個頭的黑犬，正吐著舌頭盯著自己。
林意忙拍了拍腦袋，有些搞不清楚麵前的狀況。
“這裡是靈魂空間？”打量著這個空間，其中金色的雲霧變得很稀薄了。
看來這裡確實是靈魂空間了，一條狗是什麼情況？
三頭犬？
迷皇那個老小子弄出來的？
林意陷入了沉思，不再想這條狗的事情，而是在想自己剛剛做的那個夢。
“記不太清了，遺忘的速度也太快了吧？那個是老年的自己？”
“那個小道童是誰？喜歡？愛？”
“那個疑似老年的我的家夥好像能看到我？”
林意在努力回憶著，那個莫名其妙的夢，但是越回憶，那種感覺就越不真切，記憶好像在消失。
這個時候那頭三頭犬貼了上來，三個狗頭朝他身上舔來，讓林意猝不及防的退出了那個思考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