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川用力搓了把臉,感覺太陽穴都在突突直跳。
他看著麵前即便虛幻也依舊保持著恭敬姿態的迷皇,又瞥了一眼旁邊意識不知在哪個幻境裡遨遊的林意。
一個極其作死但又充滿誘惑力的念頭不受控製地冒了出來。
“誒,你說……”陸川摸著下巴,丹鳳眼裡閃爍著危險又好奇的光芒,像是發現了什麼新玩具,“要是我現在,就在此時此刻,發自內心地堅定一個信念——老子以後絕對、絕對、不收任何徒弟!尤其是你這種看起來就麻煩得要死的老古董!”
他語速不快,帶著一種試探的意味,眼睛緊緊盯著迷皇的虛影。
“理論上,我在每一個時間點都是獨立且唯一的‘個體’,黑店的特性讓我能一定程度上免疫時空悖論的直接反噬。
我現在做的決定,照理說應該影響不了已經發生的‘過去’……也就是未來那個可能跑去收你為徒的我。”
然而,理論是理論,現實是現實。
就在陸川這個念頭愈發清晰,幾乎要在心底紮根的瞬間——
異變陡生!
嗡!
麵前的迷皇虛影猛地劇烈閃爍起來,就像信號不良的全息投影,變得極不穩定。
那頂帝王冠冕和玄奧皇袍時而清晰時而模糊,連構成他虛影的能量都仿佛在劇烈地沸騰逸散。
仿佛下一秒就要徹底崩潰,從這世間被徹底抹去!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
幾乎在同一時間,旁邊陷入幻境、本該隻是意識離體的林意,他的肉身竟然也開始變得虛幻透明!
身體輪廓邊緣散發出詭異的微光,同樣一閃一閃,頻率與迷皇的閃爍驚人地同步!
仿佛他的存在本身,也與這段尚未發生的“師徒因果”緊密相連,正被某種至高無上的規則判定為“不應存在”!
陸川頭皮瞬間炸開,丹鳳眼裡第一次流露出真正的駭然!
“我靠!來真的?!”
他瞬間掐滅了自己心底那個作死的念頭,一股涼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他低估了這段“師徒關係”背後牽扯的因果之重,也低估了迷皇這種存在與時空法則之間那種玄之又玄的聯係!
這根本不是簡單的悖論,這更像是一種根源層麵的邏輯衝突!
“滾回去!馬上消失在我眼前!”陸川幾乎是吼出來的,語速又快又急,帶著前所未有的緊張,“以後除非快死了,否則彆再輕易出來!更不要出現在我麵前!絕對不要!”
他猛地上前一步,目光如電,死死盯著那劇烈閃爍仿佛隨時會湮滅的迷皇虛影,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命令:
“還有!立刻!封印我剛剛關於‘師徒’和‘不收徒念頭’的所有記憶!就現在!用你最本源的力量!不然我們都要玩完!這麻煩大了!”
迷皇的虛影在劇烈的閃爍中,那模糊的麵容似乎也轉向陸川,儘管看不清表情,但能感受到一種同樣的震驚與恍然。
他顯然也從自身那即將湮滅的恐怖感覺中,以及冥冥中降臨的規則壓力裡,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
無需多言,他艱難地維持著即將潰散的形體,對著陸川再次深深一揖。
這一次,不再是弟子禮,而是一種帶著訣彆與鄭重囑托的禮儀。
緊接著,迷皇的虛影猛地化作一道極其黯淡、卻蘊含著某種至高法則力量的流光。
那流光並非射向彆處,而是直接沒入了陸川的眉心!
陸川身體猛地一僵,雙眼瞬間失去焦距,變得空洞無神。
他周身的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凝固,思維、感知、甚至體內力量的流轉都陷入了絕對的停滯。
唯有那道源自迷皇的、帶著雙重特質的本源力量,霸道地侵入他的記憶之海,精準地鎖定了他剛剛產生“絕不收徒”念頭以及與之相關的所有記憶碎片
——包括對迷皇身份的猜測、對時空悖論的思考、以及看到他和林意即將消失時的驚駭。
這股力量並非粗暴地抹除,而是以一種極其精妙複雜的方式,將這一段記憶層層包裹、纏繞、打上無數個不斷生滅、矛盾的符文烙印。
最終將其壓縮成一個極小極小的點,徹底隔絕於陸川的主意識之外,沉入記憶的最深處,如同被放逐到了永恒的迷霧裡。
做完這一切,那道黯淡的流光似乎耗儘了最後的力量,從陸川眉心逸出,重新化作幾乎淡不可見的迷皇虛影。
他看了一眼神色正在逐漸恢複、但眼神依舊空洞的陸川,又看了一眼旁邊隨著因果穩定而重新凝實,不再閃爍的林意。
“師傅依舊這麼強大,就算再有主動配合的情況下,也消耗了悲劇分神的絕大部分的力量。”
虛影最終徹底散去,無聲無息地回歸了林意的精神之海深處,仿佛從未出現過。
幾乎就在迷皇消失的下一秒,陸川猛地吸了一口氣,空洞的眼神瞬間恢複了神采。
他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下意識地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感覺腦子裡似乎空了一小塊,有點輕微奇怪的滯澀感,但又說不出具體哪裡不對。
“嗯?”他皺了皺眉,目光掃過四周,最後落在依舊呆立不動的林意身上,“奇怪,剛才……發生什麼了?我怎麼感覺好像愣了一下神?”
他仔細回想,記憶似乎完美地銜接在自己從時辰房出來,吐槽完那幫老家夥演技之後,開始觀察林意的那一刻。
之後呢?
之後好像就是感受到林意身上那股古老的皇道氣息彌漫出來……再然後……
再然後的記憶就有點模糊了,像是蒙上了一層薄紗,隻隱約記得自己似乎和那股氣息的源頭有過短暫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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