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林意遞過來的記錄著所謂“亂玉彆院”坐標。
雲中天將之寫入一張數據卡片，原本輕鬆的神色變得認真起來。
他接過卡片，熟練地將其插入自己腕甲側麵一個不起眼的卡槽中。
“滴”的一聲輕響，他臂甲上彈出一個淡藍色的光屏，無數數據流如同瀑布般刷過。
林意和馮怡心滿懷期待地看著。
雲中天的小隊裝備如此精良，勘探技術遠超他們，破解一個坐標應該不在話下。
然而，雲中天盯著光屏看了半晌，眉頭卻越皺越緊。
他手指在虛擬鍵盤上快速操作了幾下，光屏上的數據流變幻，呈現出複雜的星圖般的六維模型和一些林意完全看不懂的參數。
“奇怪……”雲中天喃喃自語，手指摩挲著下巴，臉上露出了明顯的困惑。
“怎麼了，雲叔？坐標有問題嗎？”林意心中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
雲中天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抬手招呼了一聲：“老陳，你過來一下。”
一名正在裝備區調試儀器的隊員聞聲小跑過來，他看上去年紀稍長，眼神專注，是隊伍裡的測繪專家。
“隊長，什麼事？”
“你看看這個坐標參數，”雲中天將光屏轉向老陳，“用我們的基準坐標係解析一下，看看定位在哪裡。”
老陳點點頭，接過操作權限，雙手飛快地在虛擬界麵上點擊、滑動，口中不時報出一些專業術語：“正在接入大陸基礎測繪網絡……使用第七標準坐標係進行轉換……解析深度參數……”
他的操作越來越快，但臉上的表情卻和雲中天一樣，逐漸被迷茫取代。
幾分鐘後，他停下動作，搖了搖頭，語氣帶著十足的詫異：“隊長，這坐標……解析不了。”
“解析不了？什麼意思？”雲中天追問。
“不是坐標錯誤或者無法識彆，”老陳組織著語言，試圖解釋清楚，“而是這個坐標的‘表述規則’或者說‘參照係’，跟我們現在使用的、以及已知的任何一種聯邦通用或區域性的坐標係都完全不同。它用的好像……是另一套空間度量標準。”
“就是我們現如今理解不了的東西。”
他指著光屏上幾個關鍵參數：“你看這個曲率偏移量，還有這個維度錨點，完全對不上號。
就好像……有人用一把刻度完全不一樣的尺子，在另一張我們沒見過的基礎地圖上標了一個點，然後讓我們在我們自己的地圖上找這個點在哪裡。這根本無從下手啊。”
老陳看向林意，好奇地問：“小夥子，你這坐標是從哪裡得來的？這絕對不是在聯邦現有測繪體係下標記的位置。”
這一刻，林意徹底抓瞎了。
他感覺一股涼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內心瞬間被巨大的荒謬填滿。
陸川騙了他？
這個念頭不受控製地冒了出來。
但轉瞬就被他否定了。
沒理由啊！陸川完全沒有動機這麼做。
他給坐標指引他前往亂玉彆院，就為了用一個假坐標耍他玩？
這根本說不通。
那難道是……坐標本身太過古老，使用的測繪體係已經失傳？
或者，亂玉彆院所在的地方，其空間規則本身就與浮空大陸的其他區域迥異？
馮怡心也看出了林意的震驚和困惑，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袖，低聲道：“林意，會不會是……那位前輩留下的坐標，需要特殊的方法才能解讀？”
林意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對雲中天和老陳胡瞎掰道：“這個坐標，是一位對我有恩的前輩臨終前留下的，指向一個叫‘亂玉彆院’的地方。他讓我務必去到那裡。我沒想到……”
“會是這種情況。”
雲中天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示意老陳繼續去工作。
他拍了拍林意的肩膀，安慰道：“彆急，這浮空大陸詭異的事情多了去了，一個無法解析的坐標，反而說明這‘亂玉彆院’可能真有不凡之處。既然常規方法不行，我們再想彆的辦法。”
此時，營地中央，有隊員已經架起了便攜式的能量烤爐，上麵正烤著幾種不知名但香氣四溢的獸肉，油脂滴落在爐火上，發出“滋滋”的聲響，為這冰冷的金屬營地增添了幾分煙火氣。
“來來來，先彆想那麼多，邊吃邊聊。”
雲中天招呼林意和馮怡心過去坐下，親自切下兩大塊烤得外焦裡嫩的肉排遞給他們，“嘗嘗，這是我們在附近獵到的‘石甲犀’的裡脊肉，味道還不錯，能量也充沛。”
“這在其他地方可吃不到。”
奔波驚嚇了半天，林意和馮怡心也確實餓了，道謝後便吃了起來。
肉排入口，果然鮮嫩多汁，蘊含的溫和能量迅速補充著他們的體力。
看著兩人稍微放鬆下來，雲中天一邊翻動著烤肉，一邊像是閒聊般開口道：“林意，馮姑娘，你們對腳下這片浮空大陸，了解多少？”
林意咽下口中的食物，搖了搖頭：“知之甚少。隻知道它懸浮於無儘虛空，似乎非常古老，上麵充滿了各種難以理解的危險和遺跡。我們來之前，隻得到了一些最基本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