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姬？”迷皇哼了一聲，“她體內的妖血純度不算頂尖，遠不如那兩個小丫頭精純。
但她的境界極高，以修為強行提純、壯大了那部分血脈。
並且她融合過其他妖血，而且‘種類’或‘數量’非同一般。
純度不夠，便以量和境界彌補，走的是一條霸道之路。”
林意聽得有些迷糊了：“純度？數量？這有什麼區彆？”
“很簡單，”迷皇打了個比方，“假設妖血是一種傳承。純度高的，意味著他繼承的是一位強大妖祖的直係、近乎完整的血脈，潛力無窮，天生親近大道法則。而數量多的，可能意味著他融合了多種不同妖祖的血脈，或者吞噬了大量低純度妖血，雖然駁雜，但量變引起質變，同樣能獲得強大的力量和特性，隻是前路更為艱難，且易有隱患。”
他再次將目光投向水晶棺，語氣變得無比肅穆：“而你現在眼前這位……她不是身具妖血的後裔，也不是融合了妖血的混血。她，就是‘妖’本身！最古老、最純粹、由天地孕育，或者由無上規則衍化而成的先天之‘妖’！”
“在遙遠的遠古時代，‘妖’是與‘人’並列的巔峰種族之一。他們並非由野獸修煉而成，而是天生的智慧生靈，形態或許近似人形，或許千奇百怪，但無一不是法則的寵兒，擁有著匪夷所思的天賦與悠長的壽命。他們建立過輝煌的文明，其強大與神秘，曾與人族爭鋒，甚至在某些方麵猶有過之。”
迷皇的聲音帶著一絲追憶與不解：“然而，不知為何，在某個曆史節點之後，純粹的‘妖’族仿佛一夜之間從天地間消失了。
隻留下無數流淌著他們血脈的後裔——也就是如今的妖獸。
真正的、純粹的妖，早已成為傳說中的存在，比真龍鳳凰還要罕見。連本皇……也僅是當年在某一處太古遺跡的壁畫上，感受過類似的氣息。”
林意聽著迷皇的描述，看著棺中那黑發垂落、容顏如玉、閉目沉睡的女子，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純粹的妖！
與遠古人類並列的先天生靈！
法則的寵兒！
話說原來人是先天生靈啊。
這一連串的頭銜，讓這具看似溫婉柔美的身軀，瞬間蒙上了一層古老、神秘而強大的麵紗。
明明外形與人無異，甚至更符合人類對“美”的極致想象，但其內在的本質，卻是與人截然不同的另一個至高種族。
這巨大的反差，讓林意心神搖曳。
“所以……她……”林意指著棺中女子，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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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機緣？還是滔天麻煩？
就在他猶豫著是否要上前仔細探查，或者嘗試用精神力溝通一下時——
異變陡生！
水晶棺中，那一直靜靜端坐，如同玉雕般的女子，她那長而卷翹的銀色睫毛，忽然極其輕微地顫動了一下。
緊接著，在林意和迷皇驟然收縮的瞳孔注視下，她那雙眼皮，緩緩地、帶著一種沉睡萬古後的慵懶與茫然，掀了開來。
沒有驚天動地的氣勢爆發，沒有璀璨奪目的神光四射。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
她的瞳孔並非是尋常的顏色，而是一種極其純淨宛若最上等琉璃般的淺紫色，清澈剔透，仿佛能倒映出世間萬物的一切本質。
而在那琉璃紫的深處，又有點點細碎的銀芒，如同夜空中最遙遠的星辰，緩緩流轉。
嗯，就是很好看，特彆特彆好看，像藍鳥一樣。
這雙眼睛睜開的那一刻，整個被迷皇陣法隔絕的實驗室，仿佛都被注入了一種難以言喻的“靈性”。
女子眼中的迷茫隻持續了短短一瞬，那流轉的星辰便迅速凝聚，恢複了清明。
她的目光先是掠過近在咫尺、保持著推開棺蓋動作、僵在原地的金色分身，沒有停留，隨即緩緩移動，掃過布置著各種精密儀器的實驗室環境。
最終，落在了距離棺槨幾步之遙、滿臉戒備與驚愕的林意身上，以及他身旁那凝實無比、散發著古老皇者氣息的迷皇虛影。
她的眼神平靜無波，沒有敵意，也沒有善意，隻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打量新奇事物的審視。
那目光穿透力極強，讓林意感覺自己仿佛從裡到外都被看了個通透，連精神世界深處的黑火都似乎躁動了一下。
實驗室內的氣氛，在這一刻凝固到了極點。
林意全身肌肉緊繃，黑火在經脈中無聲流淌，隨時準備爆發。
迷皇的虛影也微微前傾，精神力高度集中，做好了應對任何突發狀況的準備。
麵對一位從上古棺材裡爬出來的、傳說中的純粹“妖”，再怎麼謹慎都不為過。
然而，女子並沒有任何攻擊性的舉動。
她隻是微微偏了偏頭，黑發如瀑布般從肩頭滑落。
她看著林意，那雙琉璃紫色的星辰眼眸中，掠過一絲極淡的、類似“好奇”的情緒。
然後，她開口了。
她的聲音空靈而悅耳，仿佛山澗清泉滴落在玉石之上，帶著一種自然的韻律。
雖然很好聽，但是完全聽不懂，是沒有見過的音節語言。
但奇妙的是，林意和迷皇都瞬間理解了其中的意思。
那是一個簡單的疑問，卻仿佛穿越了萬古的時光，帶著一絲初醒的懵懂：“今夕……是何年？”
“……”
實驗室裡一片寂靜，隻有那盆綠植新葉舒展的細微聲響。
林意與迷皇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凝重與不可思議。
她醒了。
而且，她在問時間。
一個沉睡了不知道多少年純粹的“妖”，在萬古之後蘇醒，第一句話，竟然是問……今夕是何年？
不是？這麼淡定的嗎？
尖叫呢？驚訝呢？
你一個女子一絲不掛的坐在棺材裡麵，外麵還站著兩大男人。
就這反應？
咳咳，跑題了。
林意用精神力回應道：“現在是探索曆……幾年來著？”
林意稍微有些尷尬的看一下迷皇。
不知從何時起，林意對時間的感知變得非常模糊了。
迷皇忍住翻白眼的衝動，他都記得了，這小子居然不記得。
“251年。”
林意轉頭看向女子：“對，探索曆251年。”
女子沉默：“探索曆是？”
“嘖！”
“嘖。”
“林意，你自己處理吧，我走了，我研究陣法去了，你要開下一個棺材的時候，記得叫我出來。”
“不是，你就這麼走了？這個妖你不……”
“沒什麼好研究的，到了我這個層次，種族血脈什麼的對，我已經毫無用處了，再說我現在身體都沒有。”
“額……”
迷皇意念散去，現在隻留下林毅一個人，還有一個金色的分身，以及那個不知姓名的妖女子。
場中氣氛一下子顯得有些尷尬。
林意看著女子也不是很有什麼威脅的樣子，也能溝通，就去一旁掛衣服的地方，將一件寬大的白大褂拿了下來，拋給女子。
“那啥，你先把衣服穿上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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