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離星球約十萬公裡的軌道上，三艘龐大的、造型詭異的戰艦，正在緩緩調整姿態。
那些戰艦不像常規的星艦，更像是某種“生物”與“機械”的融合體。
艦身表麵覆蓋著厚厚的、仿佛角質層的裝甲，裝甲縫隙中透出五彩的光芒。
艦首不是炮口，而是一隻巨大的、半睜半閉的“眼睛”，眼睛的瞳孔是由無數細小晶體構成的棱鏡陣列。
最可怕的是戰艦周圍的空間——那裡扭曲、折疊，仿佛戰艦本身就是一個活著的“現實扭曲源”。
“這是我們的‘夢魘級’星空堡壘。”
卡爾·索羅斯的聲音繼續傳來，“它們駐守在軌道上，已經守護了這個星球一千年。任何來自太空的威脅，都會在它們麵前化為塵埃。”
“至於地麵的威脅……”
畫麵再次切換。
這一次顯示的是城市地下——深達數千米的地下設施。
那裡有無數培養艙，艙內浸泡著各種各樣的“生物兵器”。
有長著三個頭、六隻手的巨人；有完全由液態金屬構成、能隨意變形的殺戮機器。
還有純粹由精神能量凝聚而成的、沒有固定形態的“幽靈”。
“我們有三百萬地麵部隊，十萬台精神武器，五千名‘幻想大師’。”卡爾?索羅斯的聲音變得冰冷，“以及……我本人。”
他額頭的那塊紫色晶體，突然爆發出刺目的光芒。
那光芒穿過全息投影，竟然直接作用於現實——所有看到光芒的人，無論身處何處，都感到一陣強烈的心悸，仿佛自己的意識被什麼東西“觸摸”了一下。
“我是卡爾?索羅斯。”他緩緩說道，“幻神星最高權限者，‘幻想陣列’的主節點，幻想之神的代行者。”
“任何試圖破壞秩序的人，都會在永恒的幻夢中……懺悔。”
話音落下，全息投影關閉。
城市陷入短暫的寂靜。
然後，是更強烈的騷動。
但這一次，騷動中夾雜著一種奇特的……狂熱。
許多人跪倒在地，向著極樂塔的方向祈禱；許多人開始高呼卡爾?索羅斯的名字。
更多人則是露出迷醉的表情，仿佛剛剛經曆了一次極致的精神體驗。
“主導這一切背後人走狗。”馮釗冷冷道，“那家夥額頭上的晶體，是一種很奇特的精神力量碎片。”
“他通過那塊晶體，能直接借用整個星球能量場的部分權能——雖然隻是極小的一部分，但也足夠讓他在這個星球上橫著走了。”
林意沉默地看著這一切。
幻夢奇兵在街道上列隊行進，精神武器在夜色中閃爍著詭異的光芒，星空堡壘在軌道上緩緩旋轉，地下設施中那些生物兵器蠢蠢欲動……
因為自己的一句話。
整個星球，進入了戰爭狀態。
“感覺如何？”馮釗看向林意，“是不是覺得……壓力有點大？”
林意深吸一口氣。
然後，他笑了。
不是強笑，不是苦笑，而是一種……釋然的笑。
“師傅，您說得對。”他說，“我之前確實想太多了。”
“看到這些武器，看到這些軍隊，看到那個卡爾?索羅斯……我反而明白了。”
“明白什麼？”
“明白……”
林意沒有說完，而是話鋒一轉：“能製造出這種武器，能培養出這種軍隊，能允許這種統治者存在……從頂層到底層，所有人都已經接受了這套邏輯。他們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甚至以此為榮。”
馮釗挑眉：“所以？”
“所以……”林意握緊拳頭，金色的戰氣開始在他體內沸騰，“我們不需要‘拯救’他們。”
“我們需要做的，是毀滅。”
“毀滅這套體係，毀滅這些武器，毀滅這個統治者，毀滅所有支撐這一切的東西。”
“然後，給那些還願意‘清醒’的人，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馮釗看著他，灰白色的眼睛裡閃過讚許。
“終於開竅了。”
他拍了拍林意的肩膀。
“那麼，三天後？”
林意搖了搖頭：“完全沒必要，信譽是對人講的，對這些不是人的人，我沒必要再遵守了。”
馮釗一張臉快笑成了菊花。
“師傅，動手吧！”
那就……
砸爛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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