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4章:猜測,忘了梅家!馮釗的瞳孔,驟然收縮。
那雙向來隻有瘋狂與混沌的灰白色眼眸中,罕見地閃過一絲銳利的清明。
荒墟是大荒的遺跡,宇宙之中存在無數處這種地方。
荒墟,這個名字在大荒的傳說中如同夢魘般存在。
大荒的神話故事,基本每一個聯邦人都是從小聽到大的。
大荒破碎之後,就有了荒墟。
它是遠古戰場的遺跡,是無數強者隕落之地,也是時光無法磨滅的殘骸。
往往這種地方存在無數的危險。
它存在於宇宙的任何一處,可遇而不可求。
有無儘的機緣的同時也有無儘的死寂與腐朽。
這種地方,就連馮釗也不想多碰。
馮釗盯著林意,一字一頓地問道:“你的意思是你剛才見到了荒墟?”
林意點了點頭,語氣凝重:“對的,我剛剛去到了荒墟,準確的說是荒墟的外圍?”
這下子輪到馮釗震驚了。
他枯瘦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酒葫蘆的表麵,灰白色的眉毛緊緊擰在一起。
這小子不僅去了,好像還經曆了什麼——不是簡單的幻覺投射,而是某種更真實的體驗。
“荒墟還有外圍?”馮釗的聲音裡帶著明顯的困惑,“荒墟不是完整的概念嗎?那地方破碎、混亂、沒有邊界,哪來的‘外圍’?”
林意深吸一口氣,開始詳述他在那個昏黃世界裡的經曆。
從焦土赤壁到黑色荒漠的指引影子,從封印著意識殘片的石林到水晶平原上的奇觀,再到那片由原罪概念構成的沼澤,最後是那座小島石屋和界碑前的鎧甲守衛。
林意講得很細致,包括【真視】看到的“勢”,黑火血脈的異常反應,鬥士血脈的消失與回歸,時間流速的差異,以及石屋牆壁上那些殘缺的文字。
馮釗靜靜聽著,不時灌一口酒,灰白色的眼睛卻越來越亮。
當林意講到那具穿著古老鎧甲的女性軀體時,他忽然打斷:“等等,你說鎧甲上的符文在流動?銀色的光?”
“對,就像活著的能量回路。”
“符文是不是有點像這樣?”馮釗伸出右手食指,在虛空中快速劃動。
灰白色的銳氣凝聚成一道道複雜的軌跡,那些軌跡扭曲、交織,最終形成一個林意從未見過的符號——像是無數藤蔓纏繞著一柄斷劍。
林意盯著那個符號看了幾秒,緩緩搖頭:“不太一樣。我看到的符文更……規整,像是某種文字係統,每個符文都是獨立的,但連接起來形成了回路。”
馮釗散掉銳氣符號,若有所思:“那就不是我知道的那幾個故事相關的地方了。荒墟裡葬著的東西太多了,從遠古到數個紀元的文明遺骸,什麼都有可能。”
他頓了頓,又問:“你說你在那裡有身體?普通人的身體?”
“不清楚是不是普通人,”林意皺眉回憶,“肉體強度比我現在弱很多,但確實有血有肉,會受傷會流血。而且最重要的是——”
林意抬起右手,掌心向上:“我能感覺到,那具身體裡沒有鬥士血脈。我催動血脈力量時,隻有最原始的黑火響應。可是黑火的形態也不對,像是退化到了更早的階段。”
馮釗灌了一大口酒,酒液順著嘴角流下,他毫不在意地用袖子抹了抹。
“有意思。”
馮釗咂咂嘴,“聽你的描述,那地方不像純粹的幻境。幻境可以模擬感知,可以製造虛假記憶,但很難模擬‘力量體係的退化’——除非構建幻境的人對你原本的力量體係了如指掌。”
“黃粱能做到嗎?”林意問。
馮釗搖頭:“它或許能‘閱讀’你的部分記憶,但鬥士血脈這種源自生命本質的東西,不是簡單閱讀就能理解的。況且——”
馮釗看向林意,眼神變得深邃:“荒墟的存在很特殊。它既是實體的遺跡,也是概念的廢墟。”
“有些強大的存在隕落後,他們的‘道’、他們的‘法則’會汙染那片區域,形成獨特的規則領域。”
“在你的描述中,石林封印意識、水晶封存實體、沼澤具現原罪……這些都符合荒墟的特征。”
“所以我是真的去了荒墟?”
林意感到一陣荒謬,“可我明明是在幻神星中毒,意識混亂……”
“時間流速差異是關鍵。”
馮釗打斷他,“你說在那裡待了至少十天,現實隻過了十分鐘。這種比例很誇張,但並非不可能——某些高位存在的殘留法則,確實能扭曲時間。至於你怎麼去的……”
馮釗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
“有兩種可能。第一,你中毒後意識極度混亂,意外觸及了某種‘通道’。”
“荒墟遍布宇宙各處,它的入口往往出現在空間薄弱或意識混亂的地方。你當時的狀態,確實符合條件。”
“第二,”
馮釗的語氣變得嚴肅,“有人引你去的。那個石屋裡的文字,那個指引你的影子,還有最後那個鎧甲守衛——這些都太像‘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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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意回想起黑色荒漠中那些沉默的影子,它們隻是指引,從不交流。
還有鎧甲守衛那句簡單的“退”——不是攻擊,更像是警告。
“如果真是有人安排,目的是什麼?”
“不知道。”
“聽天由命。”
馮釗很乾脆,“荒墟裡的存在思維方式和活人不一樣。有些遠古殘魂活得太久,已經瘋了,有些隻是想找個人說說話,還有些可能在布局,謀劃著連我都看不懂的東西。”
馮釗拍了拍林意的肩膀:“不過這些現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還活著回來了,而且——”
馮釗仔細感知林意的狀態:“精神力恢複了七成,銳氣雖然消耗大但本質更純粹了。總的來說,這趟‘旅行’不算虧。”
林意苦笑著活動了一下手臂。
身體還有些虛弱,但確實比中毒前好多了。
最明顯的是精神力的恢複。
其次就是銳氣的變化——雖然量少了,但那種灰白色的“褪色感”更加明顯,鋒芒內斂卻更危險。
“先彆慌荒墟的事情了。”
馮釗站起身,拍了拍道袍上的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