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冉溫柔的摸著她的腦袋，繼續講述外麵的世界，“婚姻自由，父母沒有權力安排子女的婚姻。有的女孩子為了事業奉獻了一生，有的女孩子跟心愛之人牽手步入婚姻的殿堂。無論是女孩還是男孩都隻生一個，在父母的寵愛下長大……”
六妮聽著張冉描述的世界像是夢幻般的天堂，一臉羨慕的仰望著張冉，“張老師，您沒有弟弟妹妹，你的爸爸媽媽一定非常愛你。”不像她，永遠也得不到父母的愛，是個沒人喜歡的賠錢貨。
張冉：“……”
六妮站起身，伸手去拉張冉，慌張的左右看了看，“張老師，我們去外麵。”
張冉一眼看穿她有秘密要跟自己說，於是順從的跟著她走進院子裡，站在黑暗的角落。
六妮剛止住的眼淚又湧了出來，“張老師，我二姐她不是自殺的，我看見了，我都看見了……”
在二妮出事的前幾天，石老二早出晚歸，昨天回來後直奔廚房，讓媳婦做一碗二妮最愛吃的雞蛋羹。
他找出家裡的老鼠藥，摻了進去，命令媳婦端給二妮，親手喂給她。
不讓幾個孩子端，一來是怕她們毛手毛腳不小心摔了，二來是怕她們偷吃。
“你你要毒死二妮？”女人顫抖著身體，顫聲質問：“為什麼？”
“我已經找好了買家，對方是鎮上的，他們家兒子發生意外死了，願意出十五萬結陰婚，讓二妮嫁過去。”
女人這才明白為何這些天男人總是早出晚歸，原來是為了這個事。
“發什麼愣？趕緊把雞蛋羹端進去給她吃了，讓她做個飽死鬼。”石老二說起這話時理直氣壯，沒有半點即將毒死女兒的愧疚。
“我不敢，我不行……”女人的身體顫抖的更加厲害，眼淚也隨之落下。
男人的火氣蹭的冒頭，伸手推了女人一把，“有什麼不敢的？她整天躺在床上等著人伺候，跟個死人有什麼區彆？”
女人嘴唇哆嗦著問道：“她這樣子也活不了多久，就不能等她死了再配陰婚嗎？”
啪！
男人一巴掌扇在女人的臉上，“你腦子壞掉了？能給十五萬的親家，是說找就能隨便找到的？木匠的大女兒死了，配陰婚也才賣了幾萬塊。等二妮死，還值個屁的錢！”
女人捂著被打腫的臉不說話。
男人耐心告罄，抬腳踹她，“廢物。”端起雞蛋羹出了廚房，進了二妮的房間。
夫妻倆根本沒注意到，在男人走出廚房時有一道身影飛快的穿過堂屋，跑進了院子裡躲了起來。
六妮無聲的流著眼淚，“……二姐半夜喊肚子疼，吐了好多好多血。”為了錢，父親在雞蛋羹裡下藥，親手毒死了二姐，母親眼睜睜看著卻不阻止，好可怕，太可怕了。
張冉伸手把她攬進懷中，用自己的身體溫暖她，“這件事你有沒有告訴其他人？”
“沒有，我不敢說，嗚嗚嗚……”六妮哭著道歉，“……我對不起二姐，我害怕。”她怕說了沒人相信，怕說了父母打死她，怕警察闖到家裡抓走父親，所有人都恨她……她怕的東西太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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