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錦陽彆墅那寬敞而明亮的客廳裡,柔和的燈光傾灑而下,卻未能驅散滿室的沉重與哀傷。
柯萊威勒坐在優優身旁,輕輕拍著她的背,試圖安撫她那顫抖的身軀。
優優早已哭成了淚人,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不停地滾落,打濕了她的衣襟。
穆惠英心疼地看著優優,趕忙從茶幾上抽了幾張紙巾,遞到她麵前,聲音裡滿是憐惜:
“優優,彆難過了,你小吉哥哥為這事兒已經夠難過的啦!他身體不好,你就彆再追根究底啦!”
恰在此時,穆小吉和江朔推開房門走了進來。穆小吉的臉色略顯蒼白,腳步也有些虛浮。
他緩緩走近沙發,坐了下來,目光落在傷心難過的優優身上,輕聲說道:“優優,事已至此你也彆太難過了。現在和媽媽帶著柯萊威勒回去紅星小區休息吧!”
話還沒說完,他便忍不住咳嗽起來,那劇烈的咳嗽聲仿佛要將他的五臟六腑都咳出來。
穆惠英滿臉關切,急忙問道:“小吉怎麼樣?要不送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穆小吉擺了擺手,聲音有些沙啞:“媽,今晚你帶優優他們回去紅星小區住,很多東西優優都不知道放在哪裡,安頓好了他們,明天再回來也不遲。”
穆惠英正欲開口說些什麼,卻被江朔打斷了。江朔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語氣誠懇地說道:“奶奶,你就聽他的話,安排優優姑姑他們先住下,有我在您放心。”
穆惠英看向穆小吉,見他微微點頭,便不再堅持。
“柯萊威勒,優優,早點回去吧!明天醫院見。”穆小吉說著,掏出鑰匙遞給穆惠英。
穆惠英接過鑰匙,又叮囑道:“那你早點休息,明天一早回來給你送早餐。”
穆小吉點了點頭,應道:“好的媽媽。”
江朔走上前,輕輕牽著穆惠英的手乖巧道:“奶奶,我送你們出去。”
柯萊威勒臉上掛著和藹的笑容,笑嗬嗬道:“小江朔你好有趣,我好喜歡你,晚安江朔。”
江朔站在門口,看著他們說道:“優優姑姑開車注意安全,大家晚安。”
優優回頭看向江朔,擺擺手:“回去吧,晚安江朔。”
隨後,三人上了車,路虎攬勝發動引擎,緩緩向錦陽彆墅外駛去,最終消失在那茫茫夜色之中。
車子行駛在寂靜的街道上,路燈昏黃的光透過車窗灑在車內,為這壓抑的氛圍添了幾分朦朧。
優優雙手緊緊握著方向盤,眼神專注地看著前方,可思緒卻早已被江程煜沉睡不醒的疑問填滿。
在這寂靜的空間裡,仿佛有無數沉睡的故事被悄然喚醒。終於,優優忍不住開口詢問:“穆媽媽,程煜哥哥他到底怎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穆惠英長舒一口氣,眼神中滿是痛苦與自責,緩緩說道:“三年前,我發現他們兩個的關係之後,實在無法認同,就用了各種辦法想要拆散他們。”
柯萊威勒在一旁不好意思的輕咳一聲,認同道:“在我們的國家,他們的關係是被認可和尊重的。”
穆惠英又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那個時候,程煜就已經出現過一連沉睡多日不醒的現象,我們當時隻當他是累了,也沒太在意。
後來發生了小羊村事件,還牽扯出一個宋氏家族案件,他作為監護人陪著宋家六叔回昆城交接案件,還兼顧六叔的手術職責。這一走差不多就是一個月,才回來。”
“回來之後,他整天做事精神恍恍惚惚,像變了一個人。
一天半夜三更,我們突然聽到他們二人臥室傳來激烈的爭吵聲,我和郭伯伯馬上起來想去勸解他們。
等我們趕到時,推門就看見室內一片狼藉。煜兒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小吉,讓他聽自己解釋。
可小吉當時憤怒到了極點,根本不聽任何解釋,口中罵罵咧咧:“既然你早已有了家事,我便成全你便是。”
直接撕毀了他們的結婚證,煜兒傷心欲絕的撿著結婚證碎片。就見小吉還要損毀牆麵上二人的合影。
程煜眼疾手快,把那合影搶了下來。煜兒當時心灰意冷對小吉說道:“小吉,以後自己多保重。”
一身睡衣,赤著腳,抱著那副合影,撞碎玻璃就逃離了那個讓他傷心的地方。不顧及,那個時候更深露重,寒風凜冽。”
穆惠英一邊說,一邊泣不成聲,那顫抖的聲音裡滿是對過去的悔恨。
穆惠英吸了吸鼻子:“直到有一天,沈柔媽媽給我發視頻,我才看到程煜沉沉地睡著,臂彎裡還躺著一個嬰兒。
他們告訴我,程煜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年前他還寫了兩封遺書。
他在遺書裡交代小吉的爸爸,如果有一天他沉睡不醒了,就叫他帶著另一封給卡琳娜的信,找兩位教授給小吉移植心肺,他想用這樣的方式繼續為小吉保駕護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