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昆城城區監獄警務室,警衛員湯鐵峰在接到領導批準的指示後,迅速放下電話,以利落乾脆的口吻轉達道:“兩位,請隨我來吧!”
話音剛落,他便身姿矯健地走出警務室,與此同時,另一名警衛員邁著標準的正步走進警務室,熟練地完成了接崗任務。
顧芹茗和穆小吉神色凝重,下意識地環顧四周,周遭冷峻的環境讓人心生敬畏。
他們不敢有絲毫懈怠,緊跟在湯鐵峰身後。當距離走廊儘頭右轉第一間的徐所長辦公室僅有咫尺之遙時,前方出現一處樓梯出口。
湯鐵峰保持著鏗鏘有力、儘顯軍人氣度的步伐,毫不猶豫地徑直向樓上走去。
顧芹茗和穆小吉下意識地轉身,目光投向監獄的院子。
隻見鐵絲網嚴密布控,將整個區域圍得水泄不通,高聳的牆體威嚴矗立;
讓人不禁心生感慨,對於裡麵的服刑人員而言,外麵自由的世界該是多麼遙不可及的奢望。
二人懷揣著複雜的心情,緊緊跟著湯鐵峰來到了三樓。
還未靠近,遠遠地就聽見會議室裡傳來嘈雜的喧嘩聲,各種觀點和討論交織在一起,不絕於耳。
湯鐵峰身姿筆挺地走到會議室門口,深吸一口氣,隨後大聲喊道:“報告。”
刹那間,會議室裡原本鼎沸的人聲戛然而止,陷入一片死寂。
緊接著,裡麵傳來一聲沉穩的回應:“進來。”湯鐵峰聞聲,伸手穩穩地推開房門,並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顧芹茗和穆小吉對視一眼,穩步走了進去。踏入偌大的會議室,隻見各科室、監管部門、管教齊聚於此,目光齊刷刷地投向他們。
顧芹茗神色鎮定自若,率先禮貌地開口回應:“各位領導,你們好。
鄙人是梓東國際律師事務所的執業律師顧芹茗。這位是仁心醫院的創始人穆小吉先生。
想必各位領導有所了解,穆先生前天已專程前來遞交過蔣浩離監探親申請的相關手續資料。
然而,今天我們接到通知,獄政科對蔣浩的離監探親申請持否定態度。
從法律程序的角度來看,離監探親申請有著明確的法定條件和審核流程,諸如服刑人員在獄內的改造表現、遵守監規紀律的情況、剩餘刑期等都是重要考量因素。
在我們提交的申請材料中,已儘可能全麵地呈現了蔣浩在獄中的良好表現,包括其積極參與勞動改造、接受教育課程的記錄等,足以證明他符合離監探親的基本改造條件。
不知在獄政科的審核過程中,是發現了哪些具體條款與蔣浩的申請情況不符,
或是我們還有哪些條件未滿足、資料未補充到位的地方,煩請各位領導詳細說明,以便我們能夠有針對性地進行溝通和完善。”
獄政科的一位領導坐在椅子上,大腹便便的他微微挪動了一下略顯臃腫的身子,發出一陣椅子不堪重負的嘎吱聲。
他清了清嗓子,用渾厚且帶著幾分威嚴的聲音開口詢問:“據我們所掌握的情況,蔣浩如今在這世上,僅剩下母親這一位親人。”
說著,他伸出手指,不輕不重地敲了敲桌上那疊關於蔣浩離監探親申請的資料,繼續說道:
“這份親屬申請的執筆人是穆小吉,可經調查,他與蔣浩並無血緣關係。
就像方才顧律師介紹的,他是仁心醫院的創始人,從常規意義上講,根本不符合親屬條件。
按照相關規定,離監探親申請中的親屬關係需明晰且真實,這不僅關係到服刑人員的家庭倫理聯係,更是保障離監探親製度公正、合理執行的關鍵。”
穆小吉聽聞,隻覺一股熱血直衝頭頂,情緒瞬間激動起來,雙眼瞪得滾圓,布滿了血絲,急切地向前邁出一步。
他眼神中滿是懇切,聲音略帶顫抖地解釋道:“領導您好,您說的沒錯,從血緣上看,我和蔣浩確實沒有關係。
但在申請材料中,我已白紙黑字清清楚楚的明確了自己執筆人身份。
當年蔣浩入獄時,他家中有位雙目失明、生活完全不能自理的老母親。
是我將她帶回紅星福利院收養,這些年出錢出力,悉心照料。
如今,在她的生活裡,我承擔的角色早已超越普通幫助者,從事實和情感層麵而言,我既是親屬,更是監護人。
據我所知,蔣浩本人也遞交了離監探親申請,言辭懇切,樸實無華。
目前老人情況萬分危急,已命懸一線,我來之前剛從醫院趕來。蔣浩的資料和案件檔案,公安局應有詳細且完備的記錄。
老人家這一生極為坎坷,先是一個兒子因高燒脫水,救治不及時引發病變,最終不幸離世。
而另一個兒子蔣浩,當年不幸被毒梟威逼利誘,從而走向犯罪道路,如今在貴監獄中服刑。
經曆這些沉重打擊後,老人回到紅星福利院,整日鬱鬱寡歡,長久的憂愁苦悶導致她積鬱成疾,身體每況愈下,如今連基本飲食都難以維持。
懇請各位領導酌情考量,成全老人這最後的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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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最後,穆小吉情緒崩潰,再也顧不上臉麵和尊嚴,“撲通”一聲,重重地朝著獄政科等各位領導的方向跪在了會議室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