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一塊厚重的黑色綢緞,嚴嚴實實地包裹著整個世界,唯有那寂靜的夜色,順著窗戶的縫隙,悄然灑進一縷皎潔的月光,在屋內的地麵上勾勒出一片銀白。
穆小吉靜靜地佇立在窗前,神色平靜如水,雙眸凝視著窗外那片被夜色籠罩的未知。
就在這時,“嘎吱”一聲,房門從外麵被緩緩推開。一名管教身姿筆挺地站在門口,手臂抬起,做了一個恭敬的請進手勢。
緊接著,監獄長李正國和雷霆鋒二人步伐沉穩地走了進來。
李正國臉上掛著關切的神情,張口詢問:“晚飯有給穆總送過來嗎?”
管教連忙挺直身子,回應道:“有送,不過穆總好像吃得很少。”
李正國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怒斥道:“穆總是我們請來的貴客,怎麼能這般怠慢呢?”
穆小吉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輕蔑的笑容,不緊不慢地說道:“監獄長請息怒,貴客就不敢當了,鄙人食量小,跟他可沒什麼關係。”
李正國的表情瞬間切換,臉上重新堆起笑容說道:“你下去準備些水果送過來。”
管教立刻應道:“是……”隨後轉身,輕輕帶上房門離開了。
穆小吉見管教離開,言歸正傳,語氣中帶著一絲了然:“兩位領導親臨,不會隻是關心我晚餐吃得如何這麼簡單的吧?”
雷霆鋒的臉上寫滿了焦急,再也按捺不住,急切地說道:“之前在電話裡就和你說過,我們監管人員中也有被感染的,
剛剛下麵的人來通報,已經不幸死了。你就行行好,大人有大量,出手救救大家吧!”
穆小吉聞言,將目光轉向監獄長李正國,開口詢問:“我現在能出去了嗎?”
李正國的臉色一冷,表情嚴肅地說道:“當然可以,不過行事一定要低調,千萬不能造成監獄恐慌,否則後果將不堪設想啊!”
“您的意思就是我的兩位記者朋友,還不能獲得自由啦?”穆小吉的語氣中明顯帶著不滿。
“對,他們兩個實時記錄監獄境況,一旦流傳出去,會給其他人帶來未知的恐慌,所以我們需要嚴格保密。”李正國斬釘截鐵地說道。
穆小吉沉默了下來,眉頭微微皺起,在腦海中仔細斟酌著事情的發展趨勢。
雷霆鋒可坐不住了,他在房間裡來回踱步,時不時看向穆小吉,終於忍不住急切地嘲諷道:
“我還以為仁心醫院有多了不起呢!也不過如此罷了,也不知道做了多少表麵宣傳,樹立那造福百姓的好名聲。
就看你現在這副自命清高的模樣,也不過是徒有其表,毫無實際作為。一個偽善的商人罷了,哼……”
穆小吉聽到這話,不禁開口道:“叫人帶那個外國友人過來見我。”
雷霆鋒一聽這話,二話不說,急步走到門口,一把拉開房門,匆匆離開了宿舍,那急切的背影仿佛在訴說著他內心的焦慮與期待。
雷霆鋒猛地拉開房門,大步流星地朝著隔離區域趕去。
此刻,服刑人員們在通道裡排成了一條長蛇般的隊伍,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焦慮與不安。
雷霆鋒絲毫沒有在意周圍投來的目光,腳步匆匆,徑直朝著身著防護服的醫護人員走去。
隻見程建鵬正一臉專注地為病患采集樣本,動作熟練而精準。
他左手穩穩地拿著采樣拭子,右手輕輕抬起病患的下巴,將拭子小心地伸進患者的咽喉部位,
旋轉、采集,整套動作一氣嗬成,隨後迅速將拭子放入采樣管中,密封好並做好標記。
雷霆鋒見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急促地問道:“請問那位外國友人呢?穆總找他。”
程建鵬聽到聲音,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直起身子,看著雷霆鋒,認真地說道:
“領導您不能這個樣子,在病患中穿梭,至少得戴上口罩啊。
這病毒傳染性極強,飛沫傳播的風險很大,您這樣不做防護太危險了。柯萊威勒在醫療車上呢!”
說完,他朝著不遠處的梁博宇擺擺手,提高音量道:“我出去一下,你繼續接管這裡。
務必嚴格按照操作流程進行樣本采集,保證每一個樣本的準確性和完整性。”
梁博宇點頭回應:“嗯,好的。你放心去吧,我會注意的。”
程建鵬帶著雷霆鋒走出房門,快步走向醫療車。醫療車內部布置得緊湊而專業,各種醫療設備有序擺放。
柯萊威勒正一邊專心地在顯微鏡下觀察一些樣本,一邊對照著儀器分析出來的數據,指導助手對樣本進行標簽標注。
他的眼神專注,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手中的鑷子輕輕夾起樣本玻片,
調整著顯微鏡的焦距,仔細分辨著樣本中的細胞形態和病原體特征。
聽到程建鵬在車外喊話:“教授,穆總找你。”柯萊威勒這才放下手中的工作,忙起身走出醫療車。
雷霆鋒見到他,果斷說道:“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