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風馳電掣般極速飛馳的高鐵上,窗外的景色如同一幅快速翻動的畫卷,模糊而又變幻莫測。
江朔靜靜地蜷縮在座椅之中,雙眼緊閉,那模樣仿佛已然陷入了深沉的夢鄉。
然而,在他看似平靜的外表之下,腦海裡卻如翻江倒海一般,怎麼也揮之不去爸爸那張蒼白且憔悴的麵容。
爸爸在病床上,每一個神情、每一句話語,都像鋼針一般深深刺痛著他的心。
爸爸那虛弱的臉上,在意識尚存的第一時間,心心念念的始終都是小爹爹,
言語之中儘是對小爹爹安危的牽掛,卻沒有對其他人有哪怕半個字的囑托與留言。
為了爸爸的安危,江朔不顧穆奶奶那深切的牽掛與擔憂,帶著小爹爹不遠萬裡,
星夜兼程地趕來昆城,一心隻想著護爸爸周全,將他從水深火熱之中拯救出來。
可如今,因為爸爸臨終前那鄭重的囑托,為了全力保護小爹爹的安危,他又不得不狠下心來,
不顧及爺爺奶奶即將麵臨的喪子之痛,帶著小爹爹毅然決然的離開了爸爸身邊。
小小年紀的江朔,從出生起似乎就被賦予了某種特殊的使命,被迫卷入這錯綜複雜、矛盾交織的人際關係之中。
他的內心,被無數複雜的情緒所充斥,宛如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
小雪安靜地坐在他的身旁,她深知此刻言語的安慰或許蒼白無力,於是隻是輕輕伸出手,
摸索著找到了江朔的手,緊緊握住,以這種無聲的方式給予他力量,傳遞著自己的陪伴與支持。
關山和閆凱則在一旁,目光不時地在昏迷不醒的江程煜與江朔之間遊移。
他們看著江朔,臉上滿是心疼之色。關山忍不住掏出手機,熟練地打開微信,找到師妹白錦蓉的頭像,迅速編輯起消息:
“師妹,我們此刻正在返回g城的高鐵上。穆總病危,目前在昆城市中心醫院重症監護室。
現在情況危急,急需找到匹配的供體心肺,才有可能挽救他的生命。你說,咱們武術協會在這種情況下,能做點什麼嗎?”
消息剛發出去不久,白錦蓉便秒回了過來:“這是什麼情況?他不是受邀,
帶著醫療團隊,去監獄做體檢免疫相關工作的嗎?怎麼會突然就病危了呢?”
關山看著手機屏幕,微微皺眉,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擊著回複道:
“他之前原本遭遇綁架,在被綁過程中被人用電流殘酷折磨,傷到了心肺。
此次巴黎病毒感染之後,雖說成功解毒了,但卻沒有及時得到良好的休養。
來到昆城之後,又幾次三番遭到不明勢力的追殺,身體遭受重創,元氣大傷之後,心肺功能衰竭,已經難以支撐,最終倒下了。”
白錦蓉很快又回複過來:“江朔呢?他現在是不是難過極了?”
關山輕歎一口氣,回複道:“沒有,江朔他……表現得叫人十分意外。”
白錦蓉似乎對江朔的表現充滿好奇,追問道:“怎麼說?”
關山略作思索,繼續打字回複:“好像,江程煜之前寫過一份遺書,在遺書中自願無條件將自己的器官移植給穆小吉。
但是昨天早上,宋總一大早回到金匠灣的時候,沒敢直截了當地帶江程煜去給穆小吉進行手術。
而是特意將我們倆支開,趁著江朔不在的空隙,指使保安偷偷帶走了江程煜。”
白錦蓉看到消息後,發過來一個驚訝的表情,緊接著詢問:“江程煜可是生命體征尚存呢?就準備這麼拿走他的心肺?簡直不敢想象。”
關山繼續回複:“江朔何其聰慧敏銳,在餐廳看到我們兩個時,瞬間就察覺到了異樣。
他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極速衝向大門口。隻見他從天而降,以驚人的身手攔截住了那輛帶走江程煜的車子。
好家夥,誰能想到,年僅四歲的江朔,竟擁有如此令人震驚不已的能力。
他施展出的強大力量,震毀了那輛商務車,氣勢洶洶地逼迫保安將江程煜重新送回了家裡。
而且,他言辭犀利,字字珠璣,逼得宋總無言以對。直到現在,宋總離開金匠灣後還沒有回家,估計是去想彆的辦法救治穆小吉了吧!”
白錦蓉對於江朔的能力,似乎並沒有過多的震驚,很快回複道:“江朔的能力我早有領教。這麼說,你們幾個都在返回g城的車上?”
“是的。”關山回複完這兩個字後,偷偷將手機攝像頭對準江朔,調整了一下角度,
生怕驚擾到江朔,輕輕按下快門,給江朔拍了一張照片,隨即發給了師妹白錦蓉。
此時,白錦蓉正獨自坐在武術教室一角柔軟的地墊上,周圍彌漫著淡淡的汗漬與木質地板混合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