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小吉緩緩從睡夢中醒來,昨晚那如影隨形的酒精過敏,不僅讓他身體備受折磨,心情更是糟糕到了極點。
腦袋像是被無數根細針密密麻麻地紮著,脹痛難忍,全身沒有一絲力氣,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抽空。
當他費力地睜開雙眼,腦海裡不斷的浮現出,昨天看到醒來後的江程煜,那個曾經被他親昵喚作“小魔獸”的愛人時,心瞬間如墜冰窖。
眼前的江程煜,冷漠疏離,全然沒有了往昔的溫柔與親昵,仿佛變成了一個陌生的路人。
這突如其來的轉變,猶如一把銳利的匕首,直直刺入穆小吉的心窩。
雙重的打擊如洶湧的潮水般將穆小吉徹底淹沒,他的世界仿佛在瞬間崩塌。
在這無儘的絕望與無助之中,他下意識地將唯一的精神寄托,緊緊地依附在了兒子江朔身上。
穆小吉無助地輕輕翻了一個身,動作遲緩而沉重,仿佛承載著千斤的重量。
將臂彎裡尚在睡夢中的江朔,用儘全身力氣緊緊地抱緊在懷裡,
仿佛隻有這樣,才能稍稍驅散心中那如影隨形的恐懼與失落,才能抓住那些正在飛速流逝、逐漸失去的所有溫暖與美好。
他將臉深深地埋進江朔柔軟的頭發裡,貪婪地汲取著那熟悉的、獨屬於兒子的氣息,仿佛這是他在這冰冷世界裡最後的一絲慰藉。
江朔被爸爸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猛地驚醒。在半夢半醒之間,他感覺到懷抱裡溫暖而熟悉的觸感,
還以為是小爹爹在身邊,迷迷糊糊地伸出肉嘟嘟的小手,緊緊抓住對方的衣衫,帶著一絲撒嬌的口吻喊道:“小爹爹,我好餓。”
穆小吉看著兒子這可愛又懵懂的模樣,心中五味雜陳,輕聲回應道:“小爹爹真有這麼好嗎?好到讓你這麼依賴他?”
江朔這才瞬間清醒了大半,趕忙仰起小腦袋,看到是爸爸正看著自己,
眼神中帶著關切與擔憂,急忙詢問道:“爸爸,你醒了?你現在感覺身體怎麼樣呀?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穆小吉滿心感動,在兒子的小額頭上輕輕吻了一口,聲音中帶著深深的感激說道:“謝謝你,江朔,昨晚幸好有你在啊。”
這簡短卻意味深長的幾個字,仿佛蘊含著無儘的情緒,讓江朔聽在耳裡,心裡無比心酸。
就在這時,一陣突兀的微信視頻提示音打破了此刻的寧靜。
江朔聽到聲音,立刻從爸爸懷裡掙紮著起身,迅速伸手從床頭櫃上拿過筆記本電腦,動作熟練地急忙接通了視頻。
隨著視頻畫麵的緩緩接通,鏡頭裡呈現出高鐵站那熙熙攘攘、人潮湧動的熱鬨景象。
形形色色的人們腳步匆匆,或拖著行李箱,或與同行者交談,廣播聲、嘈雜聲交織在一起。
江朔看到這一幕,不禁驚訝地瞪大眼睛,滿臉疑惑地詢問:“奶奶,您這是在哪兒呢?怎麼周圍這麼多人呀?”
鏡頭中,穆惠英臉上帶著一如既往慈愛的笑容,溫和地說道:“乖臭寶,奶奶在昆城高鐵站呢。”
江朔一聽,心中頓時湧起一股擔憂,緊張地追問道:“奶奶,好端端的您怎麼突然跑來昆城啦?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這時,郭院長從一旁探過頭來,一臉關切地詢問:“臭寶啊,你爺爺他現在怎麼樣啦?還在醫院呢,還是已經出院啦?”
江朔這才放鬆下來,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開心地回答道:“爺爺已經出院了,現在在家靜心休養呢,爺爺奶奶不用擔心。”
穆惠英聽了,眉頭依然微微皺著,滿是擔憂地說:臭寶啊,你這小小的年紀,公司的事務能處理嗎?”
江朔拍了拍胸脯,滿滿地驕傲道:“奶奶,您就擔心啦!現在公司有小爹爹在打理,一切都井井有條,都沒我什麼事。
爺爺奶奶,給你們看這是誰?”說著,江朔調皮地將鏡頭轉向了一旁的穆小吉。
畫麵中的穆小吉,一臉的憔悴與疲憊。連日來的奔波、手術的創傷以及昨晚酒精過敏的折磨,
讓他原本英俊的麵容顯得有些蒼白,眼神中也透露出深深的倦怠。
他略帶歉意地說道:“對不起,媽媽,郭伯伯,讓兩位為我擔心啦!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我沒能及時跟你們報個平安,孩兒不孝。”
穆惠英看著兒子這般模樣,瞬間紅了眼眶,聲音也哽咽起來:
“這一走就是月餘啊,期間一件事接著一件事地發生,我們做父母的,怎麼能不擔心呢!你知道我們有多牽掛你嗎?”
話音剛落,眼淚便不受控製地吧嗒吧嗒掉了下來,她忙不迭地抬手擦拭著臉頰,試圖掩飾自己的脆弱。
江朔見狀,心疼地說道:“奶奶,爸爸這不已經安好地回來了嘛,您應該高興才對呀!您看爸爸現在好好的,我們一家人很快就能團聚啦。”
郭院長也趕忙附和道:“是呀,惠英,孩子平安回來就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