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麻煩了。”薑黎對服務生道,“這裡有我就行,你先出去吧。”
服務生點頭應著:“好的,有任何需要,按鈴叫我就行。”說完輕輕帶上門退了出去。
薑黎走到床邊,先彎腰幫江程煜脫了皮鞋,又小心地把他的腿挪到床上,拉過被子蓋在他身上。
做完這些,她轉身去衛生間擰了熱毛巾,回來坐在床邊,輕輕幫他擦臉。
毛巾剛碰到臉頰,江程煜忽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
“對不起……”他喃喃道,聲音沙啞,帶著濃濃的悔意。
薑黎一愣,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道歉,剛想開口問,就聽見他又含混地嘟囔:“小吉……小吉,對不起……”
那聲音輕得像夢囈,卻帶著說不出的痛楚,薑黎的手頓在半空,心裡忽然有點不是滋味。
就在這時,突兀的手機鈴聲劃破了房間的安靜。薑黎循聲看向沙發上的外套,
走過去掏出來一看,屏幕上跳動著“顧澤”兩個字。
她知道顧澤,之前有幾次馮濤駕駛著那輛豪華的商務車送江程煜上過班,不敢怠慢,
連忙按下接聽鍵:“喂,顧先生您好,江總他喝多了,已經睡下了,您有什麼事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隨即傳來顧澤帶著警惕的聲音:“你是誰?他現在在哪兒?”
“我是江總公司公關部的,我叫薑黎。這裡是興騰酒家,顧先生不好意思,我明天一定轉告江總,讓他給您回電。”
“嘟——嘟——”話音剛落,電話就被猛地掛斷了。
昆城豐騰國際區域的私人公寓裡,顧澤盯著手機屏幕,氣得胸口起伏,
猛地將手機扔在沙發上,怒吼道:“江程煜!你還有心嗎?
剛離開穆小吉,就開始跟女人廝混,還有點道德心嗎?”
坐在對麵的馮濤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慢悠悠地開口:“顧澤,彆自欺欺人了。
他心裡有沒有穆小吉,你比誰都清楚。至於他屬不屬於你……”
他頓了頓,看著顧澤泛紅的眼眶,“你早該明白了。”
“我不明白!”顧澤猛地站起身,眼裡帶著執拗,“他明明已經不愛他了,
為什麼還要給他盛湯?既然忘不了,為什麼還要跟我回來住?”
他抓過手機,看向馮濤,語氣帶著命令:“去穿外套,他現在在興騰酒家,我要去找他回家!”
馮濤看著他衝動的樣子,無奈地歎了口氣——“有些人,有些事,哪裡是你找回來就能如願以償的事。”
“就像江程煜那不經意給穆小吉盛湯,分明是刻在骨子裡的牽掛,怎麼可能說斷就斷。”
馮濤駕駛的黑色商務車平穩地滑入興騰酒家門前的停車位,輪胎碾過地麵的聲音被周遭的喧囂吞沒。
車窗外霓虹閃爍,將顧澤緊繃的側臉映得忽明忽暗,他指尖攥著手機,指節泛白,顯然還沒從方才的怒火中平複。
“到了。”馮濤熄火,話音剛落,顧澤已經推門下車,腳步急促地往酒店大堂衝去,
風衣下擺被風掀起一角,帶著股不容置疑的急切。馮濤無奈地搖搖頭,
鎖好車快步跟上——這位主兒一旦執拗起來,十頭牛都拉不回。
大堂裡暖意融融,水晶燈折射出細碎的光。顧澤徑直走到前台,
聲音因急切而微微發顫:“你好,麻煩查一下,江程煜江總住在哪間客房?”
前台服務生剛要開口,一個帶著幾分慵懶的聲音從斜後方傳來:“找他乾嘛?”
顧澤的身子猛地一僵,像被施了定身咒。這聲音他太熟悉了,熟悉到骨子裡都透著忌憚。
他緩緩轉過身,果然看見滕子京斜倚在不遠處的立柱旁,指間夾著支未點燃的煙,
嘴角噙著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裡的審視像針一樣紮過來。
顧澤的氣焰瞬間矮了半截,方才的囂張蕩然無存,聲音也怯生生的,帶著刻意裝出來的溫順:
“京爺…江總之前答應過,回來陪我一起跨年的。沒想到他直接來酒店喝多了,我、我是來接他回家的。”
“回家?”滕子京挑了挑眉,慢悠悠地站直身子,幾步走到他麵前,
居高臨下地打量著他,“你說的‘家’,是哪個家?”
顧澤被他看得頭皮發麻,連忙解釋:“江總之前在工地墜樓,住了好一陣子院。
出院的時候沒地方去,就跟我住到了那邊公寓,也算是他現在的落腳點。”
他說著,偷偷抬眼瞄了滕子京一眼,見對方沒接話,又補充道,
“他喝多了睡酒店沒人照顧,我還是帶他回家比較好。”
滕子京盯著他看了幾秒,忽然低笑一聲,那笑聲裡聽不出情緒。
“他在九樓9086房。”他頓了頓,語氣裡帶著不容置喙的強硬,
“不過你也彆上去折騰了,他人今天看得出來情緒低落,沒喝幾瓶就醉了,讓他好好睡覺吧!”
顧澤還想爭辯,張了張嘴,卻在滕子京那雙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裡敗下陣來,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喉嚨裡。
滕子京沒再理他,轉身就往外走。或許是今晚喝得也不少,他腳步帶著點微不可察的踉蹌,
黑色大衣的影子被燈光拉得很長,很快便消失在酒店門口的夜色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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