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宋世傑不動聲色地看著這幕。他在商場摸爬滾打幾十年，什麼人什麼心思，一眼就能看穿。
顧澤那雙眼睛，從走近江程煜起，就沒離開過他身上，那股子殷勤勁兒，藏都藏不住。
如今可能也是他的出現，讓江程煜對小吉置之不理的，想到這裡，
他輕咳一聲，打斷兩人的對話：“程煜，我先上去準備早會，你彆耽擱太久。”
江程煜第一次看到宋世傑看顧澤的眼神，不厭其煩顯在臉上，應聲：“好的宋伯伯，我馬上就來。”
顧澤這才意識到旁邊還有人，目光觸碰到宋世傑深邃的眸子時，
心底不禁打了一個寒顫，連忙點頭寒暄道：“宋總您忙，抱歉打擾了。”
宋世傑沒接話，隻是冷冷地掃了他一眼，又朝江程煜點了點頭，
轉身邁開步子，背影挺直，大步流星地走進大廈自動門，留給兩人一個不容置喙的氣場。
“他好像不太喜歡我。”顧澤撓了撓頭，嘟囔了一句有點委屈。
看到氣色英姿颯爽的江程煜，很快就打起精神，伸手拉住江程煜的手腕，把保溫桶塞進他手裡，
“給你煲的蓮藕排骨湯，小火燉了三個小時，滿滿當當全是我的心意。
蓮藕選了新鮮粉嫩的，排骨是肉爛脫骨的。你記得抽空趁熱吃，彆又忙得給忘記了。”
他頓了頓，想起什麼似的補充道：“聖雪我替你喂過了，
出門前給它餐盆裡放了包胡蘿卜乾，那小家夥很會撒嬌，追著我黏了好半天，我才逃出了門。”
江程煜握著溫熱的保溫桶，指尖觸到顧澤殘留的溫度，心裡微微一動：“謝謝你，顧澤。”
“謝什麼。”顧澤笑起來，眼角有淺淺的梨渦，“我先走了，下午還有個雜誌拍攝。拜拜。”
他朝江程煜揮揮手，轉身快步走向路邊的商務車，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車子很快彙入早高峰的車流，黃色的身影隔著車窗又揮了揮手，才漸漸消失在視線裡。
江程煜低頭看著懷裡的保溫桶，桶身還帶著顧澤的餘溫，
像個小小的暖爐，在微涼的晨風中，熨帖了他心底某處空當的角落。
江程煜乘坐電梯直達頂樓，金屬門緩緩滑開時，走廊裡的員工都下意識挺直了脊背。
他目不斜視地走向會議室，途經薑黎的工位時，對方迅速起身，
手裡捧著一疊整理好的會議文件，聲音比平時更輕柔了些：
“江總，這是今天項目評審會的文件，各部門已按要求補充了數據附件。”
江程煜伸手接過，指尖觸到紙張的瞬間，隻淡淡“嗯”了一聲，腳步未停，徑直推門進入會議室。
宋世傑已坐在主位，麵前攤著一份工程進度表。見江程煜在身旁落座，
他抬眼掃過在座的各部門負責人，清了清嗓子，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今天召集大家，主要是過一下城東智慧社區項目的最新進展。
上周我去現場看了，3號樓的智能安防係統布線還存在問題，物業那邊反饋，
試運行時多次出現信號延遲——技術部，說說問題根源。”
技術總監推了推眼鏡，連忙起身：“回董事長、江總，主要是地下車庫的信號屏蔽層與線路接口不匹配，
我們已經聯係廠商重新定製接口，預計三天內可更換完畢。”
“三天？”江程煜突然開口，指尖在文件上輕叩，“合同規定下周五必須完成整體調試，
你們耽誤的時間，打算用什麼來補？”他的目光掃過去，明明語氣平靜，卻讓技術總監額頭滲出細汗。
“我們……我們會安排三班倒，24小時趕工，保證不影響總進度。”
“不是保證，是必須。”江程煜翻到下一頁，“成本部，上周提交的建材增補預算，為什麼比市場均價高出15？”
成本主管臉色一白，連忙解釋：“是考慮到雨季運輸溢價，還有……”
“溢價有標準，不是讓你們把‘可能’當‘必然’來做預算。”
江程煜打斷他，將一份市場調研報告推到桌中央，“這是今早剛拿到的三家供應商報價，
比你們的預算低8，且承諾雨天照常配送。下午三點前，把修訂後的預算放到我桌上。”
宋世傑在一旁靜靜看著，眼底掠過一絲讚許。他知道江程煜的風格——不看過程，隻看結果，且總能精準揪出問題的核心。
接下來的會議裡，江程煜逐條審核各部門進度，從施工安全規範到營銷方案的受眾定位，
連宣傳冊上的字體大小都提出了修改意見：“智慧社區的目標客群是3045歲的中產家庭，
字體太小，家長會覺得不夠貼心。設計部重做一版，用思源黑體，字號放大1.5號。”
設計總監剛想辯解“藝術感”，對上江程煜清亮卻銳利的目光，把話咽了回去，連忙點頭應下。
兩個小時的會議，節奏緊湊得沒有一絲冗餘。散會時，各部門負責人都鬆了口氣，
手裡的筆記本上記滿了待辦事項，卻沒人敢有怨言——江程煜提出的每一個問題，都精準戳中了要害。
等人都離開，宋世傑才看向江程煜：“豐騰那邊，約的幾點？”
“我現在就過去一趟，海口區域準備開工了，以防萬一，我親自過去監督，之後有他們自己督導就行。”
江程煜說罷合上了文件，起身朝會議門口走去。
宋世傑點點頭，看著他起身時挺拔的背影，想起之前公司大癱瘓，
就是這個年僅二十歲的孩子，不計較他心臟捅刀子之仇，將梓東國際撐了起來。
我的描述可否清晰？能從宋世傑的視角看到江程煜年輕人的意氣風發嗎？可能我不再年輕，對年輕的概念極為珍視。寶子們多多提出寶貴意見，我人雖老了，我依然還有一顆少女熾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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