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海河嗬嗬一笑,轉身朝著戚浩宇緩步走來。麵對戚浩宇不屑的眸子,
聲音裡裹著蜜糖,卻句句都在捧高踩低:“戚助理這話客氣了。哦不對,”
他故意頓了頓,眼神在戚浩宇身上打了個轉,“往後該叫您戚總才是。
畢竟,安泰科技如今已是名存實亡,安晉鬆自身難保,哪還顧得上旁人?
彆說我這處鄉間小院,就是整個度假村,隻要戚總想,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一旁的昌淼淼適時的在茶桌旁拉開一把梨花木椅,她走上前,
伸手虛扶了戚浩宇一下,聲音柔得像水,綿綿道:“浩宇快,過來坐,哼哼我父親就愛說笑。”
待戚浩宇坐下,她才轉身走到茶桌內側坐下,纖細的手指摁下電茶爐的助水鍵,
壺底立刻亮起一圈紅光,水開始咕嘟咕嘟地冒起細泡。
她取過茶匙,從茶荷裡撚出一撮龍井,手法嫻熟地投入蓋碗,
動作行雲流水——溫杯、洗茶、注水、出湯,每一個步驟都帶著茶藝特有的韻律,
修長靈活的手指在茶具間翻飛,倒像是在演繹一場無聲的戲。
戚浩宇端起昌淼淼遞來的公道杯,指尖觸到微涼的瓷壁,
語氣總算收斂了些,帶著幾分自嘲:“昌總就彆取笑我了。
如今我哪是什麼戚總,說我是喪家之犬也不為過。”
他呷了口茶,茶水微苦,回甘卻慢,正如他此刻的處境,
“安泰科技已被掏空,賬目負債累累,司法部門接到舉報電話已經介入徹查,安晉鬆如今拘留。
先前合作的幾家企業,見勢不妙,及時止損,都以合同違約為由起訴了安泰,
單是那些違約金,就足夠安晉鬆喝一壺的,能不能保住命還兩說。”
說到這裡,他話鋒一轉,眼神變得銳利起來:“我如今是寄人籬下,一時半會兒走不脫。
好在先前轉出國外的那筆巨額資金,算是我最後的籌碼。”
他抬眼看向昌海河,語氣帶著幾分試探,又有幾分脅迫,
“昌總若是想推我一把,我這條命怕是就要交代在這裡;
可若是昌總還想讓度假村再興盛起來,不如與我攜手——趁滕子京還沒反應過來,儘快送我出境。
到了國外,那筆資金,我會一分不少地彙到昌總賬戶上,算是謝禮。”
昌海河沒接話,隻是抬手示意昌淼淼,在公道杯裡給自己續了一杯茶,看著茶葉在水裡舒展,
忽然意味深長的一笑道:“我們家淼淼泡的茶,戚總覺得怎麼樣?”
戚浩宇一怔,看向杯中沉浮的茶葉,沒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卻見昌海河眼底的光,像博古架上那對麒麟的眼睛,亮得讓人發怵。
度假村深處那座小院藏在濃密的樹影裡,青磚院牆隔絕了外界的喧囂,
隻有風穿過樹葉的沙沙聲,透著與世隔絕的幽靜。
可院牆外的世界,卻正被一股無形的張力攪動得暗流湧動。
滕子京派來的人手早已撒開了網。
幾個穿著便服的男人蹲在目標跟丟的事發地附近,腳下是被車輪碾出淺痕的泥路,
手裡捏著對講機低聲交流:“周邊三條岔路都派了人,監控盲區太多,得擴大搜索範圍。”
語氣裡帶著掩飾不住的急切,目光掃過眼前交錯的小路,每一條都可能通向未知的方向。
不遠處的臨時據點裡,交警正對著電腦屏幕逐幀翻看監控錄像。
鼠標箭頭在畫麵上緩慢移動,停在一輛銀灰色轎車消失的路口。
“這輛車最後出現在這裡,之後就沒了蹤跡。”交警指著屏幕上模糊的車影,
“鄉道岔路多,不排除往任何一個村子或隱蔽場所去了。”
與此同時,昆城機場的出發大廳裡,另一組人守在值機櫃台後,目光快速掃過每一張登機牌登記表。
指尖在鍵盤上敲擊,調出近三天所有航班信息,無論是國內還是境外,
姓名、護照號、出發時間……每一項都核對得一絲不苟,生怕漏掉任何一個可疑的線索。
鄧州毅則親自帶著人守在遊輪公司的調度中心。
巨大的電子屏上滾動著近幾日的出港船隻信息,他指著其中一艘即將離港的郵輪,
沉聲問調度員:“所有臨時加訂的艙位,乘客信息再核對一遍。”
調度員連忙應著,遞過打印好的名單。鄧州毅接過,指尖劃過那些名字,眼神銳利——
陸路、空路、水路,凡是能想到的逃生路徑,他們都在嚴防死守,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也絕不能放過。
空氣裡彌漫著一種無聲的焦灼。
沒人能確定目標藏在何處,更不知道對方下一步會往哪裡逃,
隻能憑著經驗和直覺,在每一個可能的出口布下防線。
院牆外的忙碌與院牆內的幽靜形成詭異的對比,一場沒有明確目標的搜尋,
正在這片看似平靜的土地上緊鑼密鼓地展開,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與時間賽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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