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剛漫過梓東國際律師事務所的玻璃幕牆,餘飛的車就穩穩停在了門口。
安姌拉了拉衛衣帽子,把半張臉埋進口罩裡,跟著餘飛推門下車。
來來往往的人們,紛紛出入大廳,一片繁忙景象。
大廳裡,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麵上的聲音,在空曠的空間裡顯得格外輕。
餘飛和安姌走近前台,前台小姐揚起職業性的微笑:“您好,請問兩位有什麼可以幫您?”
“我們找顧律師,請問他在嗎?”餘飛客氣地問。
目光卻不動聲色地掃過旁邊低頭私語的工作人員——
她們的眼神像帶著鉤子,落在安姌身上時,藏著毫不掩飾的探究。
細碎的低語,像針尖似的紮進安姌耳朵:“那不是安大小姐嗎?”
“找顧律師?安泰那攤子爛事,怕是神仙也難救……”
她攥緊了手指,強迫自己移開視線,隻盯著前台的桌麵。
細碎的議論像蚊子似的鑽進耳朵,安姌下意識往餘飛身後躲了躲,手指緊緊攥著包帶。
她扶了扶口罩,把帽簷壓得更低,仿佛這樣就能隔絕那些窺探的目光。
“抱歉,”前台查了下記錄,麵露難色,“請問有預約嗎?”前台小姐的笑容淡了些,
“顧律師和另外兩位律師這幾天在跟進國外的案子,暫時還沒回來。”
餘飛扭頭看了看安姌,她的肩膀微微垮著,顯然沒料到會是空跑一趟。
他歎了口氣,對前台點了點頭:“好,我們知道了,謝謝。”
出了門,餘飛拉開車門護著安姌上車,自己走去駕駛室上車,
目光落在無精打采的安姌身上,輕聲安撫道:“安姌姐,
既然都到這兒了,要不……去找江程煜幫幫忙?現在也沒彆的辦法了。”
安姌沉默了半晌,指尖在膝蓋上輕輕劃著圈,最後幾不可聞地點了點頭。
餘飛收到安姌默許,一腳油門車子繞到梓東國際集團辦公樓正門樓下,
氣派的玻璃大廈比律師事務所高出許多,門口來往的白領步履匆匆,透著生人勿近的疏離感。
兩人站在路邊,看著進進出出的人,餘飛四處張望著,
看了一眼手表小聲念叨:“現在早上九點,要是能碰巧遇上江總就好了,省得進去看人臉色。”
就在二人東張西望時,一輛黑色商務車穩穩停在路邊,車門打開,
顧澤笑著跳下來,手裡還拿著幾張圖紙嗔怪道:
“瞧你這好脾氣,畜牲都被你寵上天了,說什麼都要跟你出來。”
江程煜皺眉,輕輕拍了拍白馬的脖頸,催它下車,隨即糾正道:
“它叫聖雪,是江朔送我的禮物,不是畜牲。”
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掠過一個念頭:它是小吉筆下,父親留下的那匹白馬的化身,
是遺物,更是念想。有聖雪在身邊,總像小吉還陪著他一樣。
江程煜隨後抱著公文包下車,懷裡還小心翼翼地護著什麼。
顧澤笑著舉手投降:“是我錯了我錯了。呐,東西拿好,晚上回去給你做你愛吃的賠罪。”
江程煜接過顧澤手裡的圖紙,嘴角漾開一絲淺淡的笑意:“誰要你賠罪。快上車吧,晚上見。”
顧澤笑著揮揮手,“晚上見,拜拜!”轉身上了車,
馮濤看著顧澤的一廂情願,一臉無奈的搖搖頭,一腳油門彙入了車流,消失不見。
江程煜低頭對聖雪說:“走,上去找薑黎,讓她帶你出去逛逛,在家憋壞了吧?”
聖雪“嘶”了一聲,輕快地跟著他往大廳走。
就在這時,一個略顯遲疑的聲音自身後響起:“江總……”
聖雪也不管江程煜跟沒跟上,隨著人群進去了公司。
電梯裡不少員工歡喜的摸摸它,它對公司的熟悉程度,都抵得上一位老員工了。
再加上大家都知道小白馬是小太子爺江朔送給江總的禮物,自然都愛待的很。
江程煜聞聲回頭,看到站在不遠處的兩人,微微一怔。
安姌戴著黑框眼鏡和口罩,帽子壓得很低,見江程煜一臉茫然,一時沒反應過來。
“江總,我是安姌。”女人摘下口罩,露出一張略顯蒼白的臉,眼裡帶著點局促。
江程煜瞬間豁然開朗,連忙道:“安小姐,抱歉,沒認出來。”
他看了看自己懷裡的圖紙和拎著的公文包兩隻手都占著,隻好側身讓開:“請跟我來吧。”
說罷前行帶路,徑直朝著專屬電梯裡走去,
頂樓電梯門一開,就見薑黎正蹲在地上,手裡拿著胡蘿卜乾逗聖雪。
“江總早!”
“嗯早!等一下,你帶聖雪出去逛逛,這陣子總把它關在家裡,該是悶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