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淚水從眼角滑落,很快洇濕了枕套,那壓抑的哽咽聲,混著窗外的風聲,格外讓人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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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看著孫子緊攥著被子、指節泛白的手,滿眼心疼地伸過手去,輕輕握住。
那粗糙的掌心帶著歲月沉澱的溫度,一點點熨帖著滕子京緊繃的指尖。
滕子京在混沌中感覺到那點暖意,夢境忽然轉向另一處——
年三十他牽著安姌的手,從全季酒店跑出來,風掀起她的發梢,也吹動他胸口的燥熱。
他拉著她坐進車裡,一路疾馳到賽道終點,引擎的轟鳴蓋過了心跳。
她望著他的眼睛,沒有怨懟,隻有一片沉寂的湖,
他卻在那片湖裡,看到了自己七年來的偏執與荒蕪。
“小姌,我愛你。”他無意識地呢喃出聲,聲音輕得像歎息。
床邊的老爺子聽見這聲夢囈,眼眶一熱,更緊地握住他的手,
輕聲喚道:“子京……子京……我的好孫兒,醒醒……”
可夢境的齒輪仍在轉動。畫麵切換到餘飛的餐廳,安姌坐在對麵,
臉上沒什麼表情,語氣平淡得像在說彆人的事:“子京,我不用你幫忙。
三年……如果三年安泰還是沒有起色,我會把婚姻財產公證協議書退給你。”
滕子京坐在那裡,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在往頭頂衝,又在下一秒凍結成冰。
他想反駁,想嘶吼,喉嚨卻像被堵住,隻能渾身顫抖著站起身,一步一步挪出餘飛的家門。
門在身後關上的瞬間,他仿佛聽見自己心臟碎裂的聲音。
臥室裡,滕子京的手在老爺子掌心微微抽搐,眉頭皺得更緊,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
窗外的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來,落在他蒼白的臉上,映出那抹化不開的痛苦。
滕子京猛地睜開眼,胸腔劇烈起伏著,下意識一把攥住老爺子溫熱的手,喉間溢出一聲急促的驚呼:“小姌!”
視線聚焦的瞬間,他才看清床邊坐著的爺爺,額角的冷汗順著臉頰滑落,浸濕了鬢角。
那份從夢境裡帶出來的焦灼還沒褪去,他望著老爺子,
臉上掠過一絲茫然,隨即化為深深的失望,低低喊了一聲:“爺爺……”
老爺子反手拍了拍他的手背,聲音溫和:“魘著了?一天沒吃東西,餓不餓?我讓廚房給你端點粥上來。”
滕子京搖搖頭,撐著身子想坐起來,語氣裡帶著點自嘲:“不餓,爺爺。我去洗漱一下,讓您見笑了。”
“是安姌那姑娘找你,想讓你幫安家?”老爺子看著他眼底的紅血絲,輕聲問道。
滕子京的肩膀垮了下來,再次搖頭,聲音裡透著濃濃的失落:
“不是,她不讓我插手。或許是外麵那些輿論,給了她太大壓力。
其實那些閒言碎語本不算什麼,可小姌她……偏偏拉不下臉麵。”
他頓了頓,喉結滾動著,“她說,給她三年。
如果三年後安泰還是沒起色,她就把那份婚後財產公證協議還給我。”
老爺子聽完,沉默片刻,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爺爺尊重你的選擇。隻是子京啊,有時候人活著,不必太較真。
有些事攥得太緊,反而累了自己,不值當的。”
滕子京沒說話,隻是掀開被子下了床,走到窗邊拉開窗簾。
外麵的天色已經暗透,城市的燈火在遠處明明滅滅,像他此刻雜亂的心緒。
他知道爺爺是為他好,可心裡那點不肯放手的執念,卻像生了根似的,拔不掉。
滕子京望著遠處高樓大廈上流轉的霓虹,那些璀璨的光點像是揉碎的星辰,在夜色裡明明滅滅。
他深吸一口氣,胸中的鬱氣仿佛被這晚風卷走了些,轉頭對老爺子說道:
“爺爺,您今年生日是這周日吧?這事交給我來安排。”
老爺子看著孫子挺直的脊背,眼裡那股消沉散去不少,
又恢複了往日的利落勁兒,臉上頓時綻開笑容,眼角的皺紋都舒展開了:“好啊,不要太張揚。”
他想了想,又補充道,“說起來,我有些日子沒見江朔那孩子了,怪想念的。
不如你順便約上穆小吉和江程煜他們,一起來家裡吃頓便飯,人多熱鬨些。”
滕子京嘴角揚起一抹明朗的弧度,爽快應道:
“沒問題,這事我一並辦妥當。保準讓您生日那天熱熱鬨鬨的,又不失低調。”
老爺子笑著點了點頭,看著孫子轉身去洗漱的背影,心裡那點擔憂總算落了地。
窗外的霓虹依舊閃爍,臥室裡的燈光卻暖得踏實,像是預示著什麼鬱結,總會在這樣的煙火氣裡慢慢化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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