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小武駕駛的商務車穩穩停在金匠灣彆墅門口,輪胎摩擦地麵的輕響剛落,江程煜就一把拉開車門,腳步匆匆地往裡走。
客廳裡暖黃色的燈光,映照著兩個疲憊的身影。
他一眼就看見沈柔正拿著溫熱的毛巾,小心翼翼地給坐在沙發上的老太太敷額頭。
“沈阿姨,老太太,我回來了。”江程煜快步走近沙發,
在老太太麵前單膝跪地,抬頭時眼裡帶著明顯的關切。
沈柔見他回來,像是抓住了主心骨,語氣裡帶著急意:
“程煜,你可算回來了!快給你奶奶看看,她從早上起就一直不舒服,哼唧了一天,說頭疼得厲害。”
老太太聽到江程煜的聲音,掙紮著想要坐起來,
江程煜連忙伸手扶住她的肩膀,沈柔也趕緊取來靠枕,墊在老太太背後,讓她靠得舒服些。
江程煜沒有多問,直接伸出左手,輕輕搭在老太太的手腕上。
指尖傳來的脈搏微弱而紊亂,他凝神片刻,眉頭微蹙,隨即抬頭對沈柔說:
“沈阿姨,老太太這是心情鬱結、思慮過重所致,不是什麼急症。”
說完,他轉向老太太,臉上漾起溫和的笑,像春日裡的陽光:
“老太太,好久沒陪您逛街了吧?我昨天路過您常去的那家服飾店,
看見新到了一批款式,顏色和花樣都挺新穎的,瞧著就適合您。
明天讓沈阿姨陪您去轉轉,好好挑兩件稱心的回來?”
老太太渾濁的眼睛亮了亮,目光落在江程煜臉頰上——
他眼角處沾了點灰,看著像是工地不小心蹭到的,卻絲毫不減那份親近。
她顫抖著抬手,從腋下的扣眼裡摸出一方素色手絹,慈祥的模樣,替他擦著臉上的灰塵,
嘴角綻開笑意:“是嗎?哎喲喂,想想上次去,
還是大孫子上回陪我去的購物中心,算算到現在都過去有大半年了吧?至今我還心有餘悸呢。”
可笑著笑著,她的臉色又沉了下去,語氣裡帶上了後怕:
“就是那回,在店裡剛試穿了件湖藍色的旗袍,和大孫子在鏡子前欣賞,
就衝進來兩個不速之客……就聽小嶽喊:“少爺小心。”
晨曦轉身之際,為了護著我,腹部挨了一刀,鮮血把白襯衫都染紅了……”
“媽,您彆說了……”沈柔在一旁聽得心驚,想打斷她。
老太太卻像是沒聽見,自顧自地往下說:“追殺他的人越來越多,晨曦奮力拚殺。
我們娘仨不顧一切往店外跑,突然貨架塌了,我和小柔被壓在下麵,
動都動不了,幸好有架子支撐,我們沒有大危險。隻聽不少人嘶吼,他在哪兒,攔住他。”
說到這裡,她猛地按住太陽穴,疼得“哎喲”一聲呻吟起來,臉色越來越蒼白。
江程煜的心揪了一下,連忙握住老太太的手,柔聲安撫:
“老太太,彆怕,都過去了,現在大家不都好好的嗎!”
他轉向沈柔,語氣沉穩下來,“沈阿姨,麻煩您去把醫藥箱拿來,
我給老太太針灸推拿一下,疏通一下鬱結的氣血,應該就不痛了。”
沈柔點點頭,應聲起身,快步朝樓上走去。客廳裡一時安靜下來,
隻有老太太壓抑的呼吸聲,和江程煜低聲的勸慰。
沈柔推開穆小吉臥室門時,他正靠在軟墊上翻著一本醫學典籍,
暖色的燈光居高臨下灑落在書頁上,映得他側臉的輪廓柔和了幾分。
見母親神色慌張地直奔牆角的櫃子,他合上書問:“媽,找什麼呢?”
“你奶奶頭疼得厲害,程煜回來了,說要給她針灸推拿,讓我來拿藥箱。”
沈柔拉開櫃門,手指在疊放整齊的書本上左右騰挪。
“小魔獸回來了?”穆小吉的聲音裡不自覺帶上了點雀躍,握著書頁的手指微微收緊。
“嗯,剛到家沒多久。”沈柔拿到了藥箱,轉身時見他眼裡的光亮,忍不住問:
“晨曦,你感覺怎麼樣?要不要叫程煜上來也給你看看?你的病,他一直是最熟悉不過的。”
穆小吉連忙搖頭,避開母親的目光看向窗外:
“不用了,今天輸了液,感覺好多了。再說……我自己也是醫生,心裡有數。”
他怕的不是病情,是擔心江程煜看到自己時,那份說不清道不明的尷尬。
沈柔沒再多勸,拎著藥箱叮囑:“那你好好歇著,彆總看書,傷眼睛。”
“知道了媽,您快去忙吧。”穆小吉嗔怪著揮揮手,
等門關上,他卻掀開被子,迅速裝上假肢,悄無聲息地朝樓梯口走去。
居高臨下的看著樓下客廳裡,沈柔剛把藥箱遞給江程煜。
他打開箱子,拿出許久未碰的銀針,動作嫻熟地在茶幾上鋪展開消毒棉和針包。
老太太靠在沙發上,眉眼間帶著痛楚,江程煜俯身,左手捏起銀針,
精準地落在她頭部幾處穴位,又在胸口膻中穴附近行針,手法穩而輕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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