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的爛尾樓工地荒草叢生,風穿過裸露的鋼筋骨架,發出嗚嗚的聲響。
臨時搭建的板房裡,那個曾持槍瞄準滕子京的殺手,
正坐在鏽跡斑斑的床架上,身下墊著一張臟得看不出原色的墊子。
麵前用木板搭起的簡易桌上,堆著醬牛肉、麵包和幾罐啤酒,
他抓起一塊醬牛肉塞進嘴裡,大嚼著,另一隻手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接通的瞬間,他含糊不清地開口,聲音裡帶著幾分懊惱:“老板……”
畫麵切到教會深處的房間,安迪·柯萊斯正斜倚在沙發裡,眉頭緊鎖,周身散發著憤懣的氣息。
連日來的不順讓他心頭積滿了火,閉著眼都能感覺到太陽穴突突直跳。
突兀的電話鈴聲像根針,刺破了房間的沉寂。
他猛地睜開眼,目光銳利地掃向茶幾上震動的手機,緩緩起身拿起,聲音冷得像冰:“喂?”
“老板,對不起,行動失敗了。”殺手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
帶著明顯的畏縮,“警方全出動了,還有豐騰國際的滕子京,
他調動了私人保安係統,把路堵得死死的……東西,被警方拿走了。”
“廢物!”安迪·柯萊斯猛地攥緊手機,指節泛白,“我養你們這群廢物是乾嘛吃的?!”
電話那頭的人頓了頓,像是鼓足勇氣才繼續說:“老板,還有一件事……”
“有屁快放!”安迪·柯萊斯的耐心已經耗儘,語氣裡的怒火幾乎要噴薄而出。
“混亂的時候,我本來能解決掉滕子京……”殺手的聲音低了下去,
“結果……凱特突然冒出來,替那小子擋了一槍。現在……生死不明。”
“什麼?!”安迪·柯萊斯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難以置信的震驚,隨即化為暴怒,
“混蛋!馬上給我去查!查清楚凱特現在怎麼樣了!要是他有三長兩短,我扒了你的皮!”
“是、是,老板!”殺手慌忙應著,不等對方再說什麼,就匆匆掛斷了電話。
板房裡,殺手抹了把臉上的冷汗,將啃了一半的醬牛肉扔回盤子裡,再沒了胃口。
他知道,這次搞砸的事,恐怕不是輕易能糊弄過去的。
而教會的房間裡,安迪·柯萊斯狠狠將手機砸在牆上,屏幕瞬間碎裂。
他胸口劇烈起伏,眼神陰鷙得可怕——“凱特,怎麼會這樣?你不能有事啊!”
這荒謬的變故,讓他原本就混亂的布局,徹底亂成了一團麻。
“滕子京……”他咬牙切齒地念著這個名字,眼底翻湧著狠戾的光芒,
“你最好祈禱凱特沒事,否則,我會讓你付出百倍的代價!”
安迪·柯萊斯抓起搭在沙發上的外套,大步流星地衝出房間。
院子裡,一個戴著墨鏡的男人早已候在車旁,見他出來,
立刻快步上前拉開車門,另一隻手虛虛護在車頂,動作乾練而恭敬。
安迪·柯萊斯彎腰坐進車裡,墨鏡男迅速關上車門,繞到駕駛座一側鑽了進去。
引擎瞬間啟動,黑色轎車如離弦之箭般衝出教會大門,
輪胎摩擦地麵發出一聲輕響,很快便彙入了外麵的車流,消失在街角。
角落裡,瓊斯將這一切儘收眼底。他等到轎車徹底駛遠,
才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聲音壓得極低:
“老板,安迪·柯萊斯剛匆匆離開教會,去向不明。”
電話那頭,安德裡亞斯正站在寬敞明亮的辦公室落地窗前,
目光掠過城市裡錯落有致的建築群,指尖輕輕敲擊著窗沿。
聞言,他聲音沉穩無波:“立刻派人跟蹤,查清楚他的去向,隨時彙報。”
“是,老板。”瓊斯乾脆利落地應道,掛斷電話後,立刻摁了摁耳麥,
用加密頻道下令:“各小組注意,目標安迪·柯萊斯已離開教會,
立即啟動跟蹤預案,查清其目的地,保持通訊暢通,隨時彙報動向。”
指令下達完畢,他轉身快步走向停在暗處的另一輛車,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引擎低吼一聲,車子悄無聲息地彙入車流,朝著安迪·柯萊斯離開的方向追去。
城市的街道上車水馬龍,兩輛車一前一後,
如同投入水麵的石子,在喧囂的車流中劃出隱秘的軌跡。
一場無聲的追逐,在繁華的都市背景下,悄然展開。
安迪·柯萊斯的車穩穩停在機場入口的落客區,
他推開車門,幾乎是快步衝進了航站樓,連多餘的停頓都沒有。
不遠處,一輛出租車緩緩停下,後座的人透過車窗緊盯著他的背影,
隨即摁住耳機低聲彙報:“老大,安迪·柯萊斯進了機場。”
瓊斯坐在另一輛車的副駕駛座上,目光掃過車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
沉聲回應:“讓裡麵的人立刻查他的航班信息。”
“是,老大。”
出租車司機一腳油門,車子悄無聲息地彙入車流,駛離了機場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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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站樓內,安迪·柯萊斯徑直走到售票櫃台前,語速極快地報出目的地,
很快便辦好了飛往昆城的機票,轉身拿著證件和機票,快步走向候機區。
他剛離開,售票櫃台旁一個染著黃毛的年輕小子便假裝玩手機,
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打,同時對著藏在袖口的麥克風低聲說:
“老大,安迪·柯萊斯買了去昆城的機票,最近一趟航班,四十分鐘後起飛。”
“收到,繼續盯著,彆暴露。”瓊斯的聲音從耳機裡傳來。
掛了通訊,瓊斯轉頭對司機道:“立刻掉頭,去公司。”
司機應聲打轉方向盤,車子在車流中靈活地調轉方向,朝著安德裡亞斯公司的方向疾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