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區醫院餐廳裡,氣氛因那幾片金屬碎片而格外凝重。
吳蘭迅速起身,從隨身的公文包裡拿出相機,對著餐盤裡的碎片調整焦距,
“哢哢哢”連續拍了幾張照片,每一個角度都清晰記錄下來,這些都將成為後續調查的重要法律依據。
曹國華看著照片,眉頭依舊緊鎖,語氣沉重地繼續介紹:
“從救治過程中的檢查來看,病患遭遇了多人的殘暴迫害,身體多處受創,最終因不堪蹂躪而暈厥過去。
送醫時她的生命體征已經很微弱,若再晚些,恐怕……”
他沒再說下去,但在場的人都明白那未儘之語裡的凶險。
邢中興麵色鐵青,攥著筷子的手用力到指節發白:“這幫畜生,簡直沒有人性!”
江程煜放下湯碗,抽了紙巾擦了擦嘴角,然後狠狠的團成團,在手裡幾經揉搓,仿佛這樣就能將凶手碾壓。
手術過程中,看到的那些傷痕,此刻與曹國華的話重疊在一起,更顯觸目驚心。
穆小吉沉默著,目光落在窗外,陽光明明亮得刺眼,卻照不進這餐廳裡半分寒意。
小霍站在一旁,早已沒了剛才的輕鬆,隻覺得喉嚨發緊。
他這才明白,為什麼曹教授和洛教授會如此急迫,找江程煜和穆小吉馬不停蹄地趕來,一起會診呢!
這哪裡是簡單的救治,分明是在拚湊一個被撕碎的生命,和一段沾滿血淚的真相。
早飯過後,洛少卿安排江程煜和穆小吉去了老地方——曹國華辦公室隔壁的休息室暫歇。
曹國華則領著邢中興等人走出餐廳,徑直往前麵的住院部去。
穿過人來人往的大廳,不時有醫患或同事笑著打招呼:“曹教授。”
曹國華一一頷首回應,腳步未停。輾轉經過幾個走廊,終於到了婦科病房門口。
曹國華推開門,幾人望向病床上的女人時,不約而同地對視一眼,臉上都寫滿了難以置信。
隻見病床上的女人渾身插著各種儀器管子,連接著監護設備,慘白的臉上還留著幾處淤青與擦傷。
即便在氧氣罩的遮掩下,那張沉睡的臉,也依稀能看出幾分辨識度。
吳蘭率先出聲,語氣帶著不確定:“邢隊,是她?”
曹國華看向幾人,疑惑道:“怎麼,你們認識這位患者?”
邢中興歎了口氣,沉聲道:“前些天在機場,有人給安姌和滕子京投了一個嬰兒定時炸彈,不知道曹教授有沒有看到相關新聞?”
曹國華眉頭猛地蹙起,語氣裡帶著幾分質疑:“你們是說,投放炸彈的凶手,就是她?”
吳蘭點點頭,語氣肯定了幾分:“機場監控調出來的側臉,和她比對過,應該就是她沒錯。”
“你們都說是側臉了,會不會有弄錯的可能?”曹國華仍有些疑慮,畢竟事關重大,不能僅憑側臉就下定論。
汪衛東嘴角勾起一抹痞笑:“這還不好辦?給京爺打個電話,讓他親自過來認一下,不就全清楚了?”
曹國華這才恍然:“這麼說,京爺和投放定時炸彈的人打過照麵?”
邢中興點頭確認:“滕子京是這麼交代的,他在歐洲機場就和這個女人碰撞過,
直到回到昆城機場,對方才實施了投放炸彈的計劃。”
吳蘭轉頭看向翟明浩:“明浩,你去給京爺打個電話吧。”
“好,我這就去。”翟明浩應聲,轉身快步走出了病房。
病房裡一時安靜下來,眾人的目光再次落在病床上的女人身上,神色複雜。
誰也沒想到,這個剛剛從鬼門關被拉回來的受害者,
竟可能與不久前的炸彈案有關,這突如其來的反轉,讓事情變得愈發撲朔迷離。
滕家彆墅裡,一樓臥室傳出老爺子氣鼓鼓的拍門聲,夾雜著罵罵咧咧:
“臭小子,有本事給我開門!看我不打爛你的屁股!”
淩雅從樓上下來,聽見動靜走到臥室門口,試著轉了轉門把手,紋絲不動。“爸,您怎麼把自己反鎖了?”
“我有病啊鎖自己!”老爺子在裡麵氣急敗壞,“還不是你養的好兒子!快去拿鑰匙來開門!”
“好好好,爸您彆氣,我這就去拿。”淩雅柔聲安撫著,轉身匆匆上樓。
客廳裡,鄧敏抱著小寶坐在沙發上喂奶。小家夥吃得一臉滿足,小嘴裹著奶嘴一嘬一嘬,奶瓶裡的奶粉漸漸見了底。
他一隻小手抓著奶瓶耳朵,另一隻手牢牢攥著滕子京衛衣上的抽繩,像是生怕這人跑了。
滕子京蹲在茶幾旁,一手托腮看著小家夥,眼底漾著化不開的溫柔。
突然,茶幾上的手機“鈴鈴鈴”響起來,打破了這片刻的寧靜。
滕子京瞥了眼來電顯示,伸手接起,語氣恢複了慣常的冷硬:“說。”
電話那頭,翟明浩站在軍區醫院的走廊裡,語速飛快卻條理清晰:“京爺,我是市公安局警員翟明浩。
我們接到軍區醫院洛少卿教授的報警電話,不敢懈怠的趕了過來,江總和穆總剛給人做完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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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洛教授昨天義診時,在附近廢棄鋼鐵廠發現的一名遭遇迫害的女性,人剛救回來。
我們剛剛跟著曹教授去探望時,發現她可能是機場投放嬰兒炸彈的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