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出會客室，陽光透過葉隙灑在地上，晃得人眼微花。
穆小吉看看滕子京，又瞅瞅江程煜，帶著點不自在拉著江程煜退後幾步，
低聲道：“小魔獸，你陪京爺去吧，我回宿舍歇會兒。”
江程煜一臉緊張，低頭詢問道：“小吉，你是哪裡不舒服了嗎？”
穆小吉搖搖頭：“沒有，就是不想去湊熱鬨。”
“那我也不去了。”江程煜體貼道。
曹國華回頭看見兩人小聲嘀咕，忽然像是想起什麼，笑著打趣：
“穆總快跟上呀！訓犬也是很有意思的，一起去觀摩觀摩。”
眾人見穆小吉搖頭跟撥浪鼓似的，曹國華清明的眼睛一亮，似乎想起了什麼，
不禁笑出了聲，繼續解釋道：“軍犬很聽話的，每隻軍犬都有一位訓導員帶著，
穆總，該不會是第一次進軍區醫院找江教授時，留下啥陰影了吧？”
滕子京嘴角抽了抽，意味深長問道：“怎麼？穆總被狗咬過？”
江程煜淺淺一笑，分劃道：“曹教授你們去吧，
等會兒病患要是有突發情況，我和小吉也好先去應急。”
曹國華不再堅持道：“那好吧！你們回宿舍吧！我叫小霍給你們砌壺茶送過去。”
滕子京漫不經心擺擺手，地丟下一句：“很快回來，等著。”
兩人目送他們朝南邊走去，綠油油的草坪纖塵不染，連腳印都留不下。
陽光裹著幾人的背影，籠上一層柔和的光暈，直到身影越來越小，
轉過拐角不見，才感覺這軍區醫院大得很，仿佛連邊界都伸向無邊的遠方。
幾人走到一扇黑色雕花鐵門前，崗哨抬手敬禮。
“開門。”洛少卿言簡意賅。
崗哨轉身拉開大門，洛少卿率先走入，滕子京緊隨其後，
曹國華做了個“請”的手勢，邢中興帶著專案小組成員依次跟上。
起初院內傳來一陣狂吠，直到一個聲若洪鐘的指令響起，
狗狗們瞬間安靜下來，乖乖蹲在訓導員身旁，目光齊刷刷落在一個身高近一米九的男人身上。
那人膚色黝黑，眉眼銳利，迷彩服袖子挽到小臂，露出結實的肌肉線條，正一臉嚴肅地講解著訓犬技巧。
曹國華用帶著些滄桑的聲音喊道：“穀教官，帶貴客參觀下你的地盤，行不？”
穀嘯天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我關著門，你不也照樣進來了嗎？”
他的目光不經意掃過滕子京，卻見對方正盯著一隻拉布拉多出神——
那狗像是也察覺到了，無意識地低低嗚咽了一聲。
滕子京定定地看著，眼睛一眨不眨，嘴裡喃喃念了句：“山虎？”
曹國華走近他身邊，輕聲問：“京爺，這是有相中的了？”
滕子京點點頭，徑直朝那拉布拉多走去，狗的目光也始終追著他。
穀嘯天見狀冷聲提醒：“先生，請保持距離。”
滕子京沒理會，在狗麵前站定，開口問道：“它叫什麼名字？”
唐小山，一個瘦骨嶙峋的小夥子，最小號的迷彩服，像條大布袋一樣裝著他，有種我見猶憐的感覺。
讓人沒想到的是，他瘦弱的身軀下，聲音卻洪亮的帶著一絲稚嫩的沙啞：“虎子。”
滕子京伸手想去摸虎子的頭，溫聲問：“虎子，我叫滕子京，你願意跟我回家嗎？”
唐小山沒想到來人一上來，目的就想把虎子帶走，不假思索的果斷拒絕：“不願意。”
滕子京的深邃目光瞬間冷了下來，像數九寒冬的夜，沉沉落在唐小山身上：“那我一定要帶它走呢？”
唐小山在滕子京高大的身影下，並無懼色，鷹銳般的眸子對視著麵前威壓的陰影，
倔強的軸脾氣也杠了起來，梗著脖子質問道：“你很喜歡奪人所愛嗎？”
滕子京冷冷一笑：“你的？”
“對！”唐小山語氣堅定，“是我家虎妞生的，它最淘，我才送過來讓穀教官調教的。”
虎子像是聽懂了兩人的爭執，輕輕蹭了蹭唐小山的褲腿，
喉嚨裡發出低低的嗚咽，眼神卻依舊望著滕子京，帶著幾分莫名的親近。
穀嘯天站在一旁沒說話，隻是看著這僵局，眼底掠過一絲玩味。
曹國華見兩人僵持不下，連忙上前拉住穀嘯天的胳膊，
朝一旁的茶水間偏了偏頭：“穀教官，借一步說話。”
穀嘯天見他神神秘秘的，便跟著進了茶水間，雙手往腰上一叉，語氣帶著幾分霸氣：
“說吧，那年輕人氣宇軒昂，神色冷峻，誰呀？一上來就盯上虎子，還那麼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曹國華關好門，臉上的笑意淡了些，沉聲道：
“他就是我們一直隱秘保護對象“活閻王”之稱的滕子京，滕戰霆滕首長的愛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