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裡,長條會議桌前坐滿了人,邢中興帶著公安團隊成員依次落座,滕子京和鄧州毅則坐在鄭南燕主位的兩側。
鄭南燕抬手示意,吉陽立刻將一份文件遞到她手裡。
她翻開文件,聲音擲地有聲:“‘海鯊號’在港督存在近三十年了。
馮遠征馮會長早年是港口海運的龍頭,呼風喚雨,就連政府部門見了也要禮讓三分。
他有三個兒子,大兒子馮衍繼承了他的商業頭腦,把港口海運打理得井井有條;
二兒子馮湛,好色成性,吃喝嫖賭樣樣精通——‘海鯊號’原本是馮衍疼弟弟,
給他弄的巨型娛樂場所,後來也成了馮衍接待重要客戶的常用場地。”
說到這裡,她停了下來,指尖在文件上輕輕點了點。
鄧州毅忍不住開口:“那他第三個兒子呢?是做什麼的?”
吉陽在後麵聳了聳肩,言簡意賅:“不詳。”
“不詳?”眾人麵麵相覷,低聲嘀咕起來。邢中興皺著眉追問:
“怎麼會不詳?以馮家長的地位,第三個兒子不該一點信息都沒有。”
鄭南燕將文件推向滕子京,示意他翻看:“這是馮遠征的全部資料,你們可以抽空細看。
我調來港督時,聽老同事說過一段往事——馮遠征早年在一次海運中遇到軍隊搶物資,混戰中被人打了黑槍。
當時軍隊首領的妹妹看中了他,不顧一切撲上去替他擋了致命一擊。
後來談判和解,馮遠征把這個女人帶回港督,悉心醫治,她慢慢康複了。”
“一年後,女人生下一個男孩,馮遠征很是歡喜。
可孩子滿月那天,馮遠征的原配帶著兩個兒子找上門,大鬨了一場。
原配見那女人背景強勢,暫時忍了下來。”鄭南燕頓了頓,語氣沉了些,
“年複一年,馮衍和馮湛越來越有出息,可那個女人卻漸漸沒了行蹤,連那個孩子也不知所蹤。
有人說,是被原配悄無聲息處理了,但始終沒人報警,我們也沒權利去深挖人家的隱私,這事就成了個謎。”
滕子京翻看著文件,指尖在“三子不詳”幾個字上停駐,眸色深沉。
一個在馮家長大的孩子,怎麼會“不詳”?這裡麵,恐怕藏著不簡單的故事。
邢中興敲了敲桌子:“不管第三個兒子是什麼情況,眼下重點是‘海鯊號’和馮湛。
魯峰他們已經潛入港督,我們得儘快和他們對接,摸清船上的布防,才能製定解救計劃。”
鄭南燕點頭:“我已經讓人查‘海鯊號’最近的航線,預計三天後會在公海某片海域停留,
那裡是他們的‘安全區’,防衛最嚴,但也最有可能關押人質。”
滕子京合上文件,抬眸看向眾人:“三天時間,足夠了。”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讓人信服的力量,“讓魯峰他們先確認可可父女的位置,我們這邊……該準備登船了。”
會議室裡的氣氛瞬間凝重起來,一場針對“海鯊號”的行動,已在悄然倒計時。
一望無際的港口海岸邊,鹹濕的海風卷著喧囂撲麵而來。
不同裝扮的行人絡繹不絕地朝著巨型遊輪“海鯊號”走去,其中多半是富商官賈——
先生們身著筆挺西裝,舉手投足間透著沉穩的氣場,與同行者低聲交談,話題不離生意與權勢;
小姐太太們則穿著露背長裙或緊身禮裙,妝容精致,身姿搖曳,
挽著身邊男士的手臂,或走向舞會大廳,或穿梭於賭場之間,眼角眉梢儘是刻意彰顯的風情。
魯峰帶著隊員混在人群中,借著喧鬨的掩護悄然登船。
石鐵軍趁茶水間無人,迅速換上偷摸來的侍應生製服,
係上領結時還不忘抽了濕巾擦了擦沾灰的皮鞋,轉身端起托盤便融入了穿梭的侍者隊伍;
顧守城則在通往上層的樓梯口瞅準機會,一記利落的手刀將落單的保鏢撂倒,
拖進雜物間換上對方的黑色西裝,戴上墨鏡後往門口一站,身姿挺拔,竟與周圍的保鏢彆無二致。
另一邊,方忠睿和楚向風打扮成紈絝富二代,袖口挽起露出名表,
端著香檳在舞會大廳裡遊逛,時不時與擦肩而過的太太小姐們調笑幾句,眼神卻暗中掃過每一個角落;
鐘懷瑾和孟昭武則混在賭場人群中,裝作專注於牌局的賭客,
手指撚著籌碼,耳朵卻捕捉著周圍的談話,試圖從隻言片語中找到線索。
魯峰自己則換上了一身船員製服,推著清潔車在甲板上慢慢踱步。
海風掀起他的衣角,他目光平靜地掠過嬉笑打鬨的賓客、巡邏的安保,以及那些緊閉的艙門——
可可和她的父親,一定就在這艘船的某個角落。
“海鯊號”像一頭漂浮在海上的巨獸,表麵歌舞升平,內裡卻藏著無數秘密。
魯峰低頭擦著欄杆,耳麥裡傳來石鐵軍的聲音:“茶水間通往底層倉庫的通道有守衛,看起來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