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社員回憶道，“他好像是來問有沒有奶糖，聽說要票，他就走了。後來再來的時候，就帶了一大遝各種票證，要不是看他開著小汽車，氣度不凡，我們都不敢賣給他那麼多東西。”
“奶糖？說是給家裡孩子買的？”
曹主任捕捉到了關鍵信息，眼睛一亮。
正愁下次上門帶什麼禮物呢，送普通的煙酒人家未必看得上，送貴重的又不合適。知道他家有孩子，這就好辦了！
他立刻轉身去了後麵倉庫，在積滿灰塵的角落裡翻找起來。也不知道他家是男孩女孩，乾脆，男孩子玩的鐵皮青蛙、發條小汽車，女孩子喜歡的彩色頭繩、玻璃珠串、小鏡子，每樣都挑了一些，用個網兜裝好，騎著自行車就直奔西瓦村。
曹主任先到了薯片廠，找到廠長林為民說明來意。
林為民一聽是找霄雲的，立刻熱情地親自帶路。
到了霄雲家院門口，正在院子裡晾衣服的白鹿看到他們，連忙迎上來：“村長，您怎麼有空來了？這位是？”
林為民笑著介紹：“白鹿同誌，這位是鎮上供銷社的曹主任，特地來找霄雲同誌的。”
白鹿禮貌地朝曹主任點點頭：“曹主任您好。二位快請進屋裡坐，我這就去叫夫君，他剛起，在洗漱呢。”
說著將兩人讓進堂屋。林為民顯然是常客，熟門熟路地招呼曹主任坐下，自己拿起桌上的一個陶瓷茶葉罐，一邊泡茶一邊說：“曹主任，您嘗嘗這個，霄雲這兒的好茶，外麵可不容易喝到。”
曹主任接過茶杯，隻覺一股清冽的茶香撲鼻而來，再看那湯色清亮碧綠，茶葉根根直立舒展，果然是好茶！他心裡暗暗慶幸自己禮物選得還算樸實，沒冒冒失失送些華而不實的東西。
不一會兒，霄雲洗漱完畢，精神煥發地走出來，略帶歉意地說：“不好意思，曹主任，起晚了。您二位久等了。”
林為民連忙擺手：“沒事沒事，我們也剛坐下。曹主任是專程過來感謝你昨天的海魚的。”
霄雲在主位坐下，笑道：“曹主任太客氣了，一點海貨，不值什麼。說起來，我跟你們供銷社還真是有緣分。”
他習慣性地去掏口袋裡的煙，摸出來一看，利群煙盒裡隻剩下孤零零的兩根，這才想起昨天都散完了。
他不動聲色地起身，走到牆邊的櫃子前，假裝打開櫃門，實則從空間裡取出了一條特供香煙。
他拆開包裝，給林為民和曹主任一人遞了一包。
林為民樂嗬嗬地接過，道了聲謝就揣進了兜裡。
曹主任接過那沒有標識的白色煙盒，打開一看，裡麵香煙的過濾嘴樣式和聞到的獨特香氣，讓他心裡咯噔一下——這……這難道是傳說中的特供煙？再看到霄雲隨手就把剩下的大半條放在桌上，他更是震驚。
這位霄雲同誌，背景深不可測啊！三人喝著茶，聊著天。曹主任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拿出帶來的網兜禮物：“一點小玩意兒，給孩子們玩的，不成敬意。”
霄雲笑著道謝接過。這時，幾個小腦袋從門口探了進來，正是霄雨霽、霄雨馨他們。
“粑粑！”
“粑粑，抱！”白鹿跟在後麵，柔聲道：“彆鬨，爸爸有客人呢。快叫曹叔叔好。”
孩子們異口同聲，奶聲奶氣地喊道：“曹叔叔好！”
曹主任看著這六個粉雕玉琢的孩子，心都快化了，趕緊把網兜遞過去：“哎，好，好孩子們，來，叔叔給你們帶了些小玩具。”
孩子們歡呼一聲，拿出裡麵的鐵皮青蛙、彩色頭繩，興高采烈地跑到院子裡玩去了。趁著氣氛融洽，曹主任終於切入正題：“霄雲同誌，實不相瞞，我今天來，除了感謝，還有個不情之請。您……您那邊還有這樣的海魚嗎？品質這麼好的海貨，在我們這兒絕對是搶手貨！”
霄雲呷了口茶，笑道：“哦？曹主任是想放在供銷社賣？”
曹主任一拍大腿：“嗨！彆提了！就昨天那點魚，彆說上櫃台賣了，剛才就被幾個廠子的領導堵門，內部就分完了！這年頭，哪個單位不缺肉？尤其是這種稀罕的海魚，誰不想給職工搞點福利，改善改善夥食？”
霄雲放下茶杯，手指輕輕點著桌麵：“這樣啊……魚，我這裡倒是還有。而且量不小。隻是……我怕曹主任您一個供銷社，吃不下太大的量啊。”
曹主任一聽有門，眼睛頓時亮了：“有多大產量？您說說看！就算我們供銷社一家吃不下，我還可以聯係其他單位！鋼廠、紡織廠、國營飯店，他們需求量都大著呢！”一個小時後，雙方初步達成了一個口頭合作協議。
霄雲負責提供海魚和海帶，需要多少，提前說一聲，他這邊備好貨，對方派車來拉。
至於具體價格和結算方式，霄雲大手一揮，全權委托給更懂行情的林為民去談。曹主任心裡惦記著趕緊回去聯係各單位，落實這個大事，儘管林為民極力挽留他吃午飯，他還是執意要走。
林為民見狀，也隻好一同告辭，心裡卻暗暗惋惜，又錯過了一頓霄雲家的美味佳肴。
送走兩人，霄雲走到院門口，看著孩子們正蹲在地上，圍著那幾個上緊了發條就蹦蹦跳跳的鐵皮青蛙，笑得無比開心。
他看著那充滿年代感的玩具，也不由得笑了笑，這玩意兒，後世還真不多見了。他摸了摸口袋，想起煙快抽完了，便對屋裡喊道：“我出去一趟，買點煙，你們有什麼要我帶的嗎？”
白鹿從廚房探出頭：“夫君，給我帶杯奶茶吧！要珍珠奶茶！”
魏婉茹也挺著肚子走出來，撒嬌道：“夫君，我也要喝！”霄雲看著她圓滾滾的肚子，有些猶豫：“你大著肚子，能喝這些嗎？”
魏婉茹不依，拉著他的胳膊輕輕搖晃：“我就喝一點點嘛，而且寶寶也說想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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