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時間。
眼鏡男生過了很久才過來坐下。
他今天戴上了口罩,外套裡是高領毛衣。
另一個實習生奇怪道:“怎麼戴口罩了?”
眼鏡男生低頭咳嗽了兩聲,聲音聽著很沙啞:“睡覺忘關窗戶,早上起來感冒了。”
短發女生正好刷到了推送:“好像最近流感是挺嚴重的,怪不得地鐵上好多人戴口罩。”
聊了這會兒,實習生也不清楚設計師的情況,春奈沒拿到太多有價值的線索。
公司裡存在隱隱的鄙視鏈,正式員工對實習生愛搭不理,春奈想到了公司保潔。
保潔在正式員工還沒幾個的時候就來到工作室,知道的情況也許比她們更多。
晚上八點過。
正式員工開始陸續下班,看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實習生才起身收拾東西。
短發女生路過春奈工位,驚奇道:“小安,你怎麼還不走,你不是開始準點下班了嗎?”
春奈指了指電腦:“工作還沒做完呢,家裡太吵了,我在這裡再待會兒,把思路捋清楚。”
“好吧,那你還是早點回去。”短發女生小聲說道,“我聽說最近發生了好幾起失蹤案,治安挺不太平的,你一個人待得太晚了不安全。”
春奈“啊”了一聲,“那我把這裡弄完就走。”
等到所有人都走完,走廊上傳來輪子滾動的聲音,保潔人員推著保潔車走了進來。
春奈從屏幕後麵探出了半顆腦袋,“阿姨,我這裡還有幾個紙箱子,您需要嗎?”
保潔連忙回答:“要的要的。”她喜笑顏開地走過來,拿走了春奈已經拆開的紙箱。
“這麼晚了,你還要打掃這裡嗎?”
“快了,我給那幾間辦公室收拾下就好了。”
保潔說的那幾間屋子,都是設計師們單獨的辦公室,平時設有門禁,春奈還沒進去過。
“滴——”她刷開了門禁。
“我來幫你吧。”春奈跟在身後,甜甜地說道:“最近治安不好,早點收拾完,早點回家。”
“不用不用。”保潔連連擺手。
但看到春奈跟進來,也沒有說什麼。
“阿姨,您在這做了很久了吧?”春奈主動給她遞來抹布,一邊東張西望地打量四周。
這間辦公室的窗戶是磨砂玻璃材質,平時從外麵的職場看不到裡麵的情況。
整個房間的色調以黑色為主,辦公室裡沒有擺放玩偶,鼠標下壓著一張畫稿。
一個蹲在地上喂貓的白領。
白領的左邊半張臉是人,另外半張臉卻是貓,貓的那半邊臉還是森森的白骨。
公文包放在地上,腳後跟微微踮起,手心握著一把貓糧,地上散落幾根貓骨頭。
這幅畫稿的名字叫做“正義的舒克”。看上麵的日期,這是設計師生病前畫的城市係列之一。
乍一看,這像是白領下班後喂流浪貓貓的溫馨畫麵,但舒克團體是虐貓團體。
這幅稿子畫的隱藏在城市裡的虐貓人。
除了這幅畫稿。
桌上的花瓶裡還插著一束黑玫瑰。
重瓣,光澤都被天鵝絨質地的花瓣吸收。黑玫瑰通常是深紅色,在特定光線下才像是黑色。
但這束玫瑰,無論從哪個角度,都是濃鬱的黑色,和辦公室的色調融合得很完美。
“我乾得比較久了,之前的保潔換得勤,都是被這些娃娃嚇到了。”保潔和她聊了起來,“她們覺得這些娃娃很邪性,在沒人的時候會盯著她們看。不過我嘛,心比較大,沒什麼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