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線索都指向了那個醫院。
要想找到離開的路,這地方是非去不可了。
現在天還黑著,她的狀態也還沒有完全恢複。
裴望星不急在這時,她把這群人身上的作戰服扒下來,還算完好的就套在自己身上。
武器基本都壞了,隻能扔掉。這些瓶子看著也不錯,大家都不要的她就拾走了。
裴望星把這堆破爛串成串掛在身上,走起來叮叮當當響,像開兩元店一樣氣派。
她找到輛廢棄公交車當臨時落腳點,在四周也裝點上了塑料袋和玻璃瓶。
持續的響聲能驅散幻覺,也算簡易警報。
做完這一切,裴望星靠在鐵皮座椅上,將就著眯了會兒。
她神經始終繃著,睡得很淺,稍有風吹草動就立刻睜眼。
當天邊泛起一抹魚肚白。
裴望星把串著瓶罐的繩子往身上綁,鍋鏟彆在腰後,單肩挎著小學生的書包,裡麵裝著染血的任務日誌,朝著醫院的方向動身。
路上,她又忍不住撿了一輛不知道誰的小推車,她的車扔在了墳場,想起來就心疼。
裴望星拾完又開始擔心,自己這麼富有,萬一觸發不了天賦技能怎麼辦?
越走近,醫院的輪廓越清晰。
裴望星這才看清,這家醫院的前綴是“第四醫院”,底下還有一行小字:精神衛生中心。
這竟然是一所精神病院。
導醫台占據大廳最顯眼的位置,牆上的醫生照片糊得臉都看不清,依然看不到一個活人。
不過,這裡卻並不陰森恐怖,白熾燈明晃晃地照著,地磚乾淨地能照出人影,感覺下一秒就會有護士從導醫台下麵站起身詢問她。
那些人口中的“她”會在這裡嗎?
她會是這裡的醫護人員,還是病人?
任務日誌裡提到了,禁區是她的意識體。
這個地方充斥著幻視幻聽,小孩子的日記都那麼荒誕,更像是一個精神病人的內心世界。
導醫台旁的易拉寶上,貼著探視的注意事項。
【周一至周六】
【上午910點】
【下午3點4點】
【目前僅開放直係親屬探視。】
裴望星微鬆一口氣,終於看到規則了。
如果隻限直係親屬探視,那她去不了病區。
裴望星想起日誌裡那句“隻有公主才能……”
難道後麵沒寫完的是“公主才能進入醫院”?
公主就是“她”的直係親屬嗎?
還是,需要滿足什麼特定條件?
醫院的窗戶都封上了,裴望星隻能透過一點縫隙,觀察後麵稍矮些的住院樓。
頗有年代感的赫魯曉夫樓,邊角的牆皮剝落得厲害,深藍的玻璃讓人看不清裡麵。
主樓和住院部的中間,劃出來一塊給病人活動的場地。大象滑梯的長鼻子鏽成了深紅,秋千靜靜地垂著,下麵被人踩出了一個淺坑。
前兩次探索,裴望星都沒敢往後走,打算先將主樓探完,有了把握再進行下一步行動。
這片禁區彆的沒有,屍體遍地都是,她不用和拾荒者搶破頭,很快就能攢下一筆。
她不敢拿那些改造人的義肢零件和武器去換信譽分,容易惹禍上身。但其他屍體上的珠寶首飾和名貴手表,收集起來也能值不少錢了。
到時候趁其他人天黑往回趕的時候,她錯開拿到回收站低價折成信譽積分,然後馬上申請其他區的居住權限,跑得越遠越好。
於是,就有了發現屍體上長螞蟻的那一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