紡織機已成,張澤就立即派陸舟帶了幾個手下,帶著紡織機前往西平縣。
莫守義一直擔心羊毛的去處,張澤既然已經答應了,自然不會食言。
紡織機的操作不難,隻是這是一個新家夥,總需要一點兒時間了解、磨合。
莫守義聽到下人來報,衙門來人了,立馬放下了手裡的賬本出門迎接。
十月底的天氣,外麵北風呼呼呼刮個不停,前兩日下了一場小雪,地上還殘留著雪痕。
“見過幾位差爺,外麵天冷,還請幾位差爺進屋喝杯熱茶暖和暖和。”
陸舟雖沒怎麼和莫守義打交道,但他一向是個好脾氣的,臉上立馬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跟著莫守義進了屋。
一進屋,一股暖氣撲麵而來,驅散了幾人身上的大半寒氣。
莫守義端起茶盞,道:“幾位差爺,請先用一盞熱茶驅驅寒氣。”
陸舟笑著端著桌上的茶盞,喝了一口,熱茶入喉,整個人都舒服了。
“莫掌櫃這盞熱水來的及時,此次大人命我等到此,是為了羊毛一事。”
莫守義麵上一喜,恭敬問道:“哦?大人準備如何處理羊毛?”
陸舟不緊不慢道:“我們此行帶來了一種工具,名喚‘紡織機’,用它能夠快速地紡織出粗細均勻的絲線。”
“當真?!”
“千真萬確,紡織機就在牛車上,待會兒還請莫掌櫃喚七八個會紡紗、織布的婦人,讓她們上手一試便知真假。”
“好啊,若真有此等利器,堆積如山的羊毛就不用發愁了。”
莫守義說著,突然又停下了話,猶豫地看了一眼陸舟,欲言又止。
陸舟可不是當年什麼都不懂的毛頭小子了,他這兩年跟在大人身邊,學到的東西可不少。
莫守義這麼直白的麵色變換,他除非是瞎子,不然怎麼會看不到。
不等莫守義開口,陸舟溫和出言,問道:“不知莫掌櫃還有何為難之處?”
“是這樣的,羊毛比不得蠶絲細膩、柔軟,甚至還比不上葛布、麻布。
羊毛比較粗,即使紡成絲線,應當也比較粗糙,一般人怕是不會喜歡,穿在身上會有些紮人。”
這兩年莫守義時時和羊打交道,對於羊身上各處的作用,都了解得十分清楚。
去年秦晉華和小兒子帶著羊皮子南下賣,確實大掙了一筆。
隻是,其中也不是沒有風險的。
羊皮子雖好,但是,一般人壓根買不起。
富貴人家就那麼多,即使人家手中有錢,也不會年年買羊皮子,也會買狐裘、貂皮等。
所以,在張大人提出讓他們夏日裡給羊剪毛時,他二話不說就應下了。
隻是,羊毛剪下來了,但是張大人事忙,一直沒想起此事,他也不敢催促。
好不容易大人想起了此事,但,羊毛的弊端,他不得不先說明,以免讓大人失望。
陸舟聽著莫守義這話,臉上笑容不減,反而加深了幾分。
他朗聲笑道:“莫掌櫃真是一個心細如發之人,大人沒有看錯人。
羊毛的弊端,大人已然知曉。派我前來前,曾提起此事。
此事莫掌櫃不必擔心,待莫掌櫃見過紡織機紡出的絲線後,定然能夠打消這個擔憂。”
莫守義聞言,猛得灌下一杯茶,“這,這可真是太好了。”
“來人,速去喚十個會紡紗織布的婦人到此處。”
下人掀簾進來,“是,掌櫃的。”
“陸大人,還請再飲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