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叫三才的夥計麻溜地往後廚跑去,楊掌櫃親自給朝魯等人倒茶。
“老朽上了年紀,客官瞧著眼生,莫不是第一次到老朽的客棧?”
“是啊,我們鄉下人難得來一次縣城,這不,唉,要不是家裡養的羊遭了災,全部被凍死了,也不會冒著風雪來縣城碰碰運氣。
我聽聞張知府親自下令,在縣裡設立了一個互市,裡麵有不少走南闖北的大商人。
這不,就和村裡人一起來碰碰運氣,希望能把這些羊都賣掉,換些過冬的糧食。”
楊掌櫃聽了,對朝魯幾人的防備心降低了一些。
“原來如此,縣裡前不久確實設立了一個互市,互市雖不大,但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裡麵十分熱鬨。
你們的羊隻要不是病死的羊,應當都能賣出去。”
“哦,於某不知內情,想請教楊掌櫃,這病死的羊,是互市裡的商人們都不收嗎?”
“是啊,這是張大人親自定下的規矩。就前兩日,來了幾人,自稱帶來的羊是凍死的,想出手了。
互市裡的朱老板原本還有些興趣,湊上去看了看,立馬就罵了一聲‘晦氣!’
隨後,就把這一夥人拿病死的羊,冒充凍死的羊賣的事,捅到了專門看管互市的官差那裡。
官差立馬就把那幾個人給抓了,把他們帶來的病羊都處理了不說,那幾人還下了獄。”
朝魯吃驚道:“這麼嚴重?!”
楊掌櫃一邊說,一邊不著痕跡地觀察著朝魯的表情。
“這是自然,人臉上又沒寫:我是好人、我是壞人,有些人就是膽子特彆大,不怕事,這不,就被官差給抓了。”
朝魯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脯,“多謝楊掌櫃的提醒,我們帶來的羊都是被雪給凍死的,可不敢帶病死的羊。”
“於老弟莫慌,我看老弟就不是那等投機取巧的人。”
“楊掌櫃,不知互市還有哪些規矩,我怕我們不小心做了不該做的事,回頭再被官差給抓了。”
“互市的規矩不多,除了剛才說的,還有買賣雙方要公平交易,賣方不得缺斤少兩、以次充好。
買方不得壓價太狠,價格需要合理,至於每種商品的具體價格,縣衙門口,定時會張貼出來。
屆時若有賣方覺得買方給出的價錢太低,可以和買方協商,協商無果,可以直接稟報管理互市的官差,官差就會處理此事。”
“哦,這麼說來,倒是不用擔心買主們惡意壓價了。”
“是啊,互市裡的買賣都需公道,不說彆人,就是老朽客棧裡的肉食都是從互市買的。”
楊掌櫃捋了捋胡須,笑眯眯道:“剩下的規矩,我同於老弟好好說道說道。”
朝魯看了眼天色,對著楊掌櫃拱了拱手,歉意道:
“楊掌櫃稍候,我有一個兄弟去互市了,他不知道我們落腳的地方,我得先去尋他,待會兒再陪楊掌櫃喝酒。”
“不妨事,不妨事,於老弟快去吧,等會再喝酒不遲。”
朝魯熟練地到了互市,塞圖爾正站在互市門口。
塞圖爾看到朝魯到來,興奮道:“族長,你來瞧瞧,這兒貼了一張公文,據說是互市的規矩。”
朝魯、塞圖爾都不認識大周的文字,認真看了一眼,發現一個字都不認識,隨即放棄了。
朝魯搖了搖頭,“我也不認識上麵的字,我們直接去問楊掌櫃吧。”
天黑透前,朝魯和塞圖爾回到了惠安客棧。
“呼,外麵真冷啊,楊掌櫃,酒菜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這就是你的兄弟?”
“是啊,他叫於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