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線如遊龍般纏上許綰的手腕!
冰涼刺骨,瞬間抽走了她周身殘存的靈力。
九陽真人拂塵一掃!
許綰隻覺天旋地轉,腳下一空,整個人被裹挾進雲霧翻湧的罡風裡。
她徒勞地蹬著雙腿!
雪白道袍在疾風中獵獵作響,沾染的灰燼簌簌飄落,像一場無聲的雪。
下方醉晚林的焦土漸成墨點!
沐卿那雙流血的左眼、辰軒銀光掠空的決絕背影,都化作刺心的幻影。
“師父~~”
話音未落!
“咳咳咳……”
許綰已經被氣流嗆得咳嗽連連,喉間泛起腥甜!
昨日在朝陽峰偷吃的榴蓮殘渣。
此刻在胃裡翻滾如沸水,隱隱作痛。
九陽真人黑須微動,神色凝重。
“靜蓮,你心火太盛,執念太深,需得靜一靜。”
片刻之後。
隻見雲海驟然裂開,露出九陽神宗的青石山門。
山巔雲霧繚繞間,殿宇森嚴,唯有東側一座孤崖上,黑鐵鑄就的地牢如巨獸獠牙,幽光森森。
許綰就這樣無情地被金線拖入地牢!
砰!!
鐵門轟然閉合的刹那,震得她耳膜生疼。
牢內不過丈許見方!
四壁鐵欄刻滿赤色符文,靈光流轉間灼人肌膚。
許綰踉蹌撲向欄杆,指尖剛觸到冰鐵,符文便爆起刺目紅芒!
“嘶!”
燙得她立即縮回手,掌心泛紅一大片。
“師父!放我出去!”
她嘶聲哀求,聲音在石壁間撞出空洞回響。
九陽真人立於門外,拂塵輕搖!
“你若不知悔改,還念著帝尊,便永遠關著。”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許綰因腹痛而蜷縮的身子。
“靜蓮,養魂草非你所能染指。”
“你經脈如遊絲,昨日貪食毒果,已損根基,再妄動心火,必遭反噬。”
許綰的雙手緊緊抓住鐵欄:
“可我隻想學種植……帝尊他……”
話未儘,九陽真人袍袖一拂,身影如煙散去。
許綰頹然跌坐!!
隻見她後背抵著冰冷石壁!
腹中絞痛驟然加劇!
好似有千百根針在臟腑間攢刺!!
鐵籠外,夜梟啼鳴劃破死寂。
許綰難受得隻好蜷在地牢的角落,石壁滲著寒氣。
頭頂陽光從鐵窗斜切進來,映得崖上那塊巨石清晰可見!
“思過崖”三字刻得深峻,像一道永不愈合的傷疤。
許綰的貓形開始顯露出來!
雪白尾巴無意識地焦躁甩動!
下一息……
那貓尾卻因符文壓製而半透明,軟軟垂落。
胃裡翻江倒海!
昨日朝陽峰的場景卻清晰浮現:
暖陽斜照!
她化作貓形趴在榴蓮樹下,金黃果肉甜香撲鼻。
柏淵師兄笑她“小饞貓”,她卻貪心地啃了三整顆,果核堆成小山。
當時隻覺靈力微漲。
內心狂喜連連!!
如今腹痛如潮,冷汗浸透道袍!
“嘔,嘔……”
她乾嘔著,腹痛卻更甚,喉頭腥氣上湧。
她猛地伏地,嘔出大口酸腐穢物:
黏稠的黃色榴蓮殘渣混著血絲,在鐵籠地麵攤開一灘刺目汙跡。
殘渣中竟有微弱靈光閃爍,似被符文引動,竟在石縫間催生出幾莖枯草,轉瞬又萎滅。
許綰怔怔望著,悔意如毒藤纏心:
“若聽柏淵師兄勸,少吃半顆……”
話未說完,又是一陣痙攣!
隻見她蜷成蝦米,尾巴無力地拍打地麵。
地牢深處,陰風卷著塵埃掠過。
許綰的貓耳因劇痛而抖動,捕捉到遠處守衛的低語:
“真人說這貓妖心術不正,誘惑帝尊……”
她咬唇不語,指尖摳進石縫。
腹痛稍緩時,她掙紮著爬向鐵欄,將臉貼在冰涼的符文上。
隨著時間的推移!
月光從高窗漏下,照見欄外一株石縫野草,嫩芽正頂著露珠生長。
她忽然想起沐卿噴血喚醒星露草的場景!
是啊!
她沐卿才是真正的天驕。
而我自己呢?
連靈果都貪吃傷身,遑論養魂草。
淚水滴在鐵欄上,滋滋作響:
“師尊閉關……義父躲我……連霜月都嫌我是貓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