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話音未落,那虛幻的影子驟然碎裂!
如琉璃盞墜地般迸發出無數細碎的金芒!
每一片都映出雲澈最後溫柔的笑意,卻又轉瞬而逝。
此時此刻。
許綰的心口卻像被無數枚針尖紮透,疼痛讓她蜷縮起來。
九陽真人見狀,拂塵猛地一揚。
那拂塵的銀絲直撲她胸前的龍鱗吊墜。
許綰見拂塵襲來,猛地一個轉身。
啪!
那塵絲重重打在她的後背。
雪白的道袍瞬間破裂,鮮紅的血跡赫然顯現。
鐵欄上的紅色符文在虛空中刺耳地嘶鳴,帶著上古封印的威壓,似要將這叛逆的靈物生生剝離。
“靜蓮!莫要執迷!”
九陽真人厲聲喝道。
周身金光驟然暴漲。
許綰咬著牙,弓著背死死按住脖間。
隻見那龍鱗吊墜突然劇烈搏動,滾燙的觸感直透骨髓深處。
那後背的疼痛迅速消散。
她驚覺血脈深處湧起一股溫熱的暖流。
四肢百骸如解凍的春溪般舒展,連指尖都泛起淡淡的金暈,仿佛被晨曦輕撫。
九陽真人見狀,眉峰緊鎖,拂塵柄重重頓地,地麵裂開蛛網般的紋路:
“孽障!此物乃帝尊龍魂所係,你若強留,必讓你神魂俱滅!”
許綰卻笑了,晶瑩的淚水從眼角滑落。
她鬆開緊捂的手,任那龍鱗完全顯露。
鱗片上的符文如星河流轉!
每一道紋路都似在低語,牽引著她的心跳與之共鳴。
她輕撫鱗麵。
恍惚間又見雲澈昔日盤坐丹爐前,為她煉製這吊墜時的專注神情。
“師父,您不懂,”
“這龍鱗認的不是血脈,是心魂。”
話音未落。
龍鱗吊墜驟然迸發刺目金光!!
鱗片邊緣泛起熔金般的柔光,緩緩沒入她脖頸肌膚。
最終,留下一道若隱若現的金色脈絡,似藤蔓纏繞,又似星圖流轉,神秘而聖潔。
皮膚下。
龍鱗化作溫潤的暖流,與她血脈徹底融為一體,再無半分隔閡。
“師父,您看……”
許綰抬手輕觸那新生的印記!
溫熱的觸感讓她眼底淚光轉為笑意。
“不是我不給你,是這龍鱗隻認我啊。”
九陽真人瞳孔驟縮。
他踉蹌半步。
下一息……
指尖顫抖地探向那隱入皮膚的印記,卻在觸及前被一道無形屏障彈開。
金光在許綰周身流轉。
竟織成薄紗般的護體光暈!
就連地牢石壁滲出的寒氣都被蒸騰成氤氳的霧氣,繚繞如幻。
“不……不可能……”
九陽真人高聲喊著,眼中精光爆射又迅速黯淡!
“帝尊殘魂竟與你心魂相契至此?”
他猛地抬首!
目光如炬掃過許綰蒼白的臉,又瞥見石縫中那朵淡紫小花。
那花瓣正因金光消退而微微萎靡!
晶瑩的露珠滾落如淚,映著微光。
九陽真人神色一凜。
他不再多言。
直接一把緊緊扣住許綰手腕。
“走!”
僅僅一個字,如同驚雷炸響!
他周身金光驟然收縮成一點,將兩人裹入漩渦般的流光之中。
許綰隻覺天旋地轉,耳邊風聲呼嘯如萬馬奔騰。
她最後回望了一眼。
那朵曾因她顯靈而綻放的紫花。
此時此刻!
那花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卷曲、枯黃。
石縫中僅存的微弱天光,也隨著她的離去徹底湮滅。
眨眼間,地牢重歸死寂!
潮濕的地麵隻餘兩道淺淡的光痕,旋即被黴斑吞噬。
石壁縫隙裡!
紫花徹底化作塵埃,隨陰風散去,連枯葉的輪廓都未留下。
嗖!
九陽真人攜許綰破空而行,足下浩瀚的雲霞翻湧如沸。
許綰被那股浩瀚之力托著。
手腕處傳來師父九陽真人掌心的溫熱!
脖頸間龍鱗印記的搏動與她心跳同頻共振。
她低頭看去!
皮膚下的金色脈絡隱隱發光,似有雲澈的低語在血脈中流淌:
“綰綰,彆怕,向前。”
“信我,得永生!”
呼呼!!
風聲掠過耳際。
她恍惚見下方山河急速倒退!
青崖如劍,寒潭似鏡!
正是她此前被囚的思過崖。
畫麵一轉。
與此同時。
養心殿內。
檀香自銅香爐中嫋嫋升騰。
氤氳著淡雅的幽香,繚繞於梁柱之間。
青磚鋪就的地麵映著搖曳的燭影,紅光點點。
辰軒端坐於沐卿身後。
脊背挺直如蒼鬆,掌心穩穩貼住她的後背,姿態沉穩而專注。
金色的靈力自他的指尖緩緩湧出,化作溫潤的暖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