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童聽到藍悠悠三字。
小臉瞬間綻開如初春桃花般的笑容。
雙丫髻上的粉色發飾隨著雀躍的動作輕輕晃動。
她鬆開許綰的腰肢,原地轉了個圈。
湛藍裙擺旋出漣漪般的光暈,赤足點地竟未沾半點塵埃。
“藍悠悠!藍悠悠!”
“我有名字了!”
“好聽,好聽!”
“嗬嗬嗬……”
她咯咯笑著,聲音清脆如風鈴搖響。
“這名字我喜歡!”
她忽又撲回許綰膝前,仰起小臉,澄澈眼眸裡盛滿星光。
“姐姐師尊~~”
“您一念之間就定下我的名,往後我便是您掌心的蝶,飛再遠也認得歸途!”
許綰指尖還沾著山竹的汁液,聞言微怔。
這稱呼既稚拙又鄭重,竟讓她心頭一軟。
她俯身輕撫藍悠悠的發頂,觸手溫潤如新綻的蓮瓣,隱約有靈氣流轉。
“你這小家夥,倒會討巧。”
她嗓音仍帶虛弱,卻添了抹笑意。
“可姐姐師尊太拗口,不如……”
許綰想要開口說:不如喊美人師尊吧!
可話未說完!
藍悠悠連連搖首!
雙丫髻搖得像撥浪鼓:
“不拗口啊!”
“姐姐是親近,師尊是敬重,合起來才配您呀!”
“你既喚我姐姐師尊,可知道師尊是做什麼的?”
許綰輕撫女童發頂,聲音放得極柔,生怕驚散這縷奇緣。
藍悠悠卻歪頭,小手突然按上許綰腕脈。
刹那間!
一縷清涼如溪流的靈力自她指尖滲入。
許綰魂體深處那根最尖銳的刺痛竟微微退潮。
藍悠悠認真道:
“師尊護人,悠悠也護人!”
“你魂魄裂了口子,悠悠能補!”
她轉頭指向玉盤邊沿的果殼。
那裂開的紫紅殼縫中,竟有細碎金芒如螢火浮動。
“果核是悠悠的家,吃了它,悠悠就能鑽進你心裡,替你擋風擋雨!”
下一息……
她小手攥住許綰的衣角,力道輕巧卻執拗。
“我生在靈植園最深處的‘幻光藤’上,千年才化出靈識。”
“前日您與柳樹精鬥法時,魂體散出的清輝像月光灑進幽穀。”
“我遠遠瞧見,就知道,這人兒,定是我命定的主人!”
靈爍在一旁靜觀,此刻眸光微動。
他素來知曉園中靈植通靈,卻未料一隻山竹引出的藍蝶竟有如此機緣。
他輕咳一聲,指尖拂過石桌:
“藍悠悠所言非虛。”
“靈蝶一族向來擇主而棲,隻認魂體至純之人。”
“許姑娘渡劫後氣息雖弱,卻如冰雪初融,內裡藏著九轉還魂丹的聖潔之力。”
他頓了頓,紅衣無風自動。
“我曾見古籍記載,靈蝶認主,魂光為引。”
“許姑娘的魂魄碎裂處,恰是靈氣最凝練的所在,對它們而言,比千年靈芝更珍貴。”
柏淵一直沉默!
此刻卻將半塊山竹擱回玉盤。
他目光如深潭掠過藍悠悠,沉聲道:
“小蝶,你既通靈,當知認主非兒戲。”
“我師弟魂體未穩,若你心性不堅,反會引動她魂魄震蕩。”
話音未落!
藍悠悠已挺直小身板,脆生生應道:
“阿爹您多慮啦!”
她轉向許綰,忽從發髻間摘下那枚粉色發飾。
原是片蝶翼凝成的琉璃,剔透中泛著金絲。
“您看!”
她將發飾托在掌心,蝶翼竟緩緩舒展,投下一片柔光。
光暈籠罩許綰周身。
她指尖的顫抖竟肉眼可見地緩和,連眉間隱痛都如薄霧散去。
“這是我用百年月華煉的‘安魂鱗’,能替主人擋三寸魂傷!”
藍悠悠眼巴巴望著許綰。
“您若點頭,我日日為您織光護體,再不讓寒針刺骨!”
許綰心頭一熱,眼眶微酸。
她想起昨夜!
心魔幻化出無數利刃穿刺魂魄。
若非柏淵與師父九陽真人拚死相護。
她早已魂飛魄散。
此刻這小小女童的承諾,竟比九轉還魂丹更直抵心扉。
她剛要開口,池中忽有異動!
數尾錦鯉躍出水麵,銜著荷花瓣圍亭飛旋,瓣上水珠折射出七彩光斑,儘數落向藍悠悠。
“嗬嗬……”
藍悠悠咯咯笑著伸手去接,光斑入體即化作點點星芒!
周身浮起淡藍光暈,連發絲都流轉著靈氣。
“靈植園在賀我呢!”
她轉身拉起許綰的手,赤足輕點亭麵,竟帶她原地旋起舞來。
許綰本該虛弱難支,卻覺一股暖流自掌心湧入。
魂體如久旱逢甘霖,刺痛消融處竟生出新芽般的生機。
“妙啊!”
靈爍拊掌而笑,銀發在光暈中泛起微芒,
“靈植通感,此乃天賜良緣!”
藍悠悠小手突然覆上許綰心口:
“悠悠要當姐姐師尊的魂燈!”
“夜裡替您守著魂魄不散,白天替您擋著風雨不侵……”
她忽地轉向靈爍,眨巴著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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