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開端也是初始的輪回,世間所存在的萬物都有著相同的開端與同樣的初始。事物的本質就是一個開端到另一個開端,初始的開端同樣也是末點的儘頭。這份開端是神聖不容侵犯的,這種初始是必然真實存在的。不要妄想乾擾開端的形成,也不要妄圖進入初始的循環。這是被神明禁止的,神明的怒火從來都不是暴怒的開端,神明的怒火是我們初始的閉環。”
“卡俄斯大人!您所庇護的愚民似乎找到了曾經看不到的開端,尋見了已經消失的初始。聖潔的卡俄斯大人!請您睜開眼看看您的子民吧!我們會為您獻上所有,直至我們粉身碎骨,直至我們開端儘頭。”
“如今,犯下神明眾怒的蝗笠教重出天日,它既是我們的開端也是我們的初始。它了結了我們的開端,也抑製了我們的初始。這片失去庇護的土地,正是蝗笠教犯下彌天大罪的痕跡。卡俄斯大人!如果您聽到了我們的呼喊,請您把您的聖光再次分享在這片土地上吧!它有且隻有一個名字:朝聖!”
威壓無比的大教主在有些暗沉的教台上演講,她的信徒是一群小巫女,在這群小巫女中,有且隻有一位異類,一名帶著眼鏡的男生。
她們所有人的動作都和女人如出一轍,所有人的目光都望著教台上那幅巨大的壁畫,上麵畫著的是她們的精神世界,也是她們的真實世界。它是開端的初始,也是初始的開端,初始之神——卡俄斯。
而跪在卡俄斯身下的是,聖憐教的大教主——斯汀娜。
這是聖憐教的禮拜日。
。。。
就這樣,在一遍遍卡俄斯的回響中,今天這個禮拜日結束了。
“律馬赤,跟我過來一下。”
禮拜日結束,斯汀娜的情緒似乎還沒有平和,她有些恍惚的走下教台,看著好像身體不適的斯汀娜,很多的小巫女都打算伸手攙扶,但是都被斯汀娜擺手打斷。
斯汀娜走到律馬赤的旁邊,順勢將手放在律馬赤的小臂上。
“好的,大教主。”
斯汀娜的動作很明顯,她就是讓律馬赤扶著她。
激動的內心難以平靜,翻湧的波浪又再次襲來。
走在教會的樓道內,律馬赤一手拿著燃燒的燭火,一手托著腳步不平的斯汀娜。兩道腳步聲在地板上傳出來的動靜,完全不一樣,一位有些沉重,一位有些沉悶。也許是知識的不足,也許是未來的憧憬,最起碼,現在的表現是這樣的。
咯吱!
一聲有些沉悶的響動,律馬赤拖著火燭的手推開了圖書室的大門。推開大門後,律馬赤熟練的將燭火所點燃。他的動作也太有心得了。畢竟,這些天,他有一大半的時間都一個人待在這裡。
“斯汀娜姐。坐。”
安排好燭火,律馬赤抽出木椅,小心翼翼的扶著斯汀娜坐了上去。看著律馬赤的動作,斯汀娜一句話也沒有說,隻是她剛坐下,之前那種搖曳的氣息立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堅定而認真的眼神。
“律馬赤教徒。你喜歡冬天嗎?”
律馬赤剛坐下,斯汀娜就問出了這個奇怪的問題。
“不知道,哪一季對我來說都差不多。非要說喜歡談不上,說討厭也不至於。怎麼了?大教主?”
律馬赤誠實的給出他的答案,然後透過火光露出疑惑的眼神。
“冬天。一個在故事中最為悲慘的季節。有太多的不幸的事,都發生在荒蕪人涼的冬夜,有太多嬌豔綻放的花朵,都枯萎在無處逢春的冰寒。仿佛冬在人們的眼裡是罪惡的,他們總會說:該如何度過這個寒冬,他們總會說:這個冬比以往更加漫長。人們對待冬天最好的期待或許就是,開端的輪回,初始的開始。新一輪春季的到來,生命在綻放,花兒在盛開。仿佛春的到來能抹平他們在冬日受到的所有委屈。隻是,無論輪回多少次,無論冬日再怎麼寒冷,他們都不會記在心裡,隻會用春的美好來麻木自己,直到真正的冬天來襲。”
“也許那個時候,花兒真的會在冬天開放吧。律馬赤,你見過冬日裡的花束嗎?”
斯汀娜不知所雲的轉著她的頭發,她一手靠著頭,一手盤著發,她的眼裡隻有燭火,她的眼眸在慢慢搖曳。
“沒有,百花是不會在冰雪天開放的,這不是它們的開端更不會是它們的初始。冬日的存在不會消磨它們存在的證明,也不會預示它們歸來的訊號。寒風不會因為花朵的盛開就停下欣賞,它的使命是告訴世人冬季的來到。冬日裡的花朵是虛假的,我不會想要抓住它的尾巴,也不會試著窺探它的風景,我屬於冬,但我不是冬,我像風,但我不可能成為風。我是春冬之間的連線,我的存在即是為了確保春天的開端,也是為了迎接冬日的初始。”
律馬赤的回答堅定而又肯定,仿佛他早就做出了選擇,隻是在等此時此刻的契機而已,他不是魔術師,他也不是咖啡員,他更不是律馬赤,他隻是一名虔誠無比的聖憐教教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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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的蝗蟲在冷酷的寒冬重現鋒芒,滾動的曆史在盎然的春色必將翻進下一個篇章。律馬赤教徒。這是我們必須直麵的曆史,也是我們必將改寫的詩篇。前進吧,為了卡俄斯大人,為了聖憐教最後的榮光。請一定切記,如果在路上看到綻放的鮮花請不要采摘,它是魔鬼,它亦是囚籠。”
渺小的火苗在此刻開始爆發出它從未有過的風采,這道燃烈的火光仿佛能吞噬這裡的一切。這道火光或許不是聖憐教的希望之火,但它一定是聖憐教的最後火種。它在燃燒,它在咆哮。
它要燒毀那章哭泣的曆史。
“是!我永遠都是聖憐教的教徒!”
。。。
。。。
巨大的齒輪仿佛就如同天上的太陽一般,不過與太陽不同的是,它不會下山,更不會消失,它與日月齊名,它與大地永存,它是天,除了不知疲倦的旋轉它什麼也不管。沒有人知道它是何時出現的,也沒有知道它是何時旋轉的,人們隻知道,它的存在是理所應當,它的旋轉是天經地義。如果某一天,你抬頭沒有看見它,那麼一定是你沒有睡醒,我建議你再去睡一個回籠覺,因為它從未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