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風大,喝碗熱薑湯暖暖身子,彆凍著了!”
大老王目光掃過碼頭上被衛兵圍成一圈的俘虜。
嘖嘖,潛艇大了就是了不起,這都快有八十多個人了。
這些俘虜剛從交通艇上下來,個個縮著脖子,軍靴上還沾著海水,在涼風中忍不住打哆嗦。
大老王對著身後的大鐵鍋比劃了一下,自己先拿起個粗瓷碗,滿滿舀了一碗,當著所有人的麵小口小口喝起來。
薑湯滾燙,他喝得慢悠悠,喉結滾動間還故意咂了咂嘴,眼角餘光卻悄悄瞟著俘虜們的反應。
“你們的,米西米西的乾活!”
趙剛搓著凍得發僵的手湊過來,也舀了一碗,剛喝一口就“嘶”地倒抽冷氣,舌頭在嘴裡轉了兩圈才咽下去,扭頭衝大老王嚷嚷:“狗子,你不會照顧人啊?這湯熬得跟剛開的沸水似的,想燙死人?”
他是真冷,剛才在潛艇裡忙活半天,海風一吹,渾身骨頭縫都透著寒氣,可這滾燙的薑湯下肚,一股暖流瞬間從喉嚨竄到胃裡,臉色倒是肉眼可見地紅潤了些。
俘虜們看著兩人都喝了薑湯,緊繃的神經鬆了些。
既然“敵人”自己都敢喝,湯裡肯定沒貓膩。他們排著隊,小心翼翼地接過水兵遞來的碗,剛碰到碗沿就被燙得縮回手,隻能用指尖捏著碗邊,對著碗口“呼呼”吹著,喝一口就齜牙咧嘴,舌頭伸出來半天不敢收回,有的甚至燙得直跺腳,活像被燒到尾巴的貓。
大老王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他看似隨意地踱著步,目光卻從一個張開的嘴巴掃向另一個,重點盯著他們的喉嚨深處。
趙剛喝著薑湯暖身子,眼角餘光卻瞥見大老王不對勁:“嗯?這小子往哪看哪!”
隻見大老王沒看俘虜的臉,也沒盯他們的動作,反而像個老中醫似的,死死盯著每個人的嗓子眼,連眨眼睛都舍不得。
有個俘虜喝得太急嗆了咳嗽,大老王還往前湊了兩步,眼睛瞪得溜圓。
碰到個喝湯時總抿著嘴、喉嚨動得僵硬的,,他還會異常“體貼”地走上前,一邊生硬說著“吆咯達,吆咯達”,一邊順手又給那人的碗裡添上一大勺滾燙的薑湯,逼得對方不得不再次承受熱浪的“洗禮”,從而為他提供更清晰的觀察窗口。
“你瞅啥呢?”趙剛湊到大老王身邊,壓低聲音嘀咕,“看嗓子眼能看出花來?你這去新單位,養出啥怪毛病了?”
大老王沒立刻回答,大概轉悠了一圈後,才拉著趙剛退到旁邊的高炮陣地後麵:“這是我琢磨的法子。小鬼子信奉‘玉碎’,誰知道他們嘴裡藏著啥要命玩意沒有。
咱要是直接搜身掰嘴,他們要麼咬碎膠囊自殺,要麼拚死反抗,麻煩得很。”
他指了指那些還在齜牙咧嘴喝湯的俘虜,“有個兄弟提醒得對,得防著這幫人嘴裡藏毒。這熱湯一燙,任誰都會張嘴哈氣,要真藏了東西,這會兒就該露餡了。
你看剛才那個戴眼鏡的,喝一口就捂嘴,嗓子眼動得不正常,指不定藏了啥……等下重點盯他!”
趙剛恍然大悟,忍不住拍了下大腿:“高啊!還是你老小子鬼主意多!我剛才還以為你看嗓子眼看出魔怔了!”
正說著,碼頭上的俘虜開始躁動起來。
幾個小鬼子舉著空碗,對著大鐵鍋比劃,嘴裡嘰裡呱啦說著什麼,臉上還帶著點不好意思。
“這是咋了?難不成你的小巧思被發現了?”
趙剛麵色一凜,手爪爪不自覺的摸向腰間。
留在人群中的謝參謀仔細的聽了聽,對著大老王就招手:
“湯沒了,有幾個沒喝到!其餘的還想再要一碗!”
“紅糖早熬完了,哪還有富餘?”
大老王皺了皺眉,突然眼睛一亮,衝身邊的趙剛使了個眼色,讓他盯著俘虜,自己則悄悄繞到不遠處的營房。
那裡有個鼓囊囊的包裹,是東北中藥廠廠長特意送給江夏的板藍根顆粒,說是有病治病,沒病清火。
江夏倒是不嫌麻煩,可一大包確實不好帶,又不能堂而皇之地塞進空間挎包。
於是就塞給了大老王,此刻倒派上了用場。
“開水衝一下就拿來,頂上!”
“甜口的,管夠!”
水兵重新給俘虜盛湯,小本子們捧著碗一喝,眼睛都亮了。
“嗨!阿裡嘎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