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黃二代的磁帶讀取器,本身就不像普通家用錄音機那樣有完整的外殼,更像一個工業模塊。
但江夏覺得還不夠“直接”!
在眾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他找來螺絲刀,三下五除二,竟然將讀取器本就開放的結構進一步拆解,露出了最核心的磁頭組、壓帶輪和驅動電機。
這一下,機器內部密密麻麻的線路、線圈和機械結構完全裸露在外,看起來就像一台被開了膛破了肚的精密儀器,顯得異常脆弱。
這還沒完。
為了解決這種無殼磁帶無法定位和走帶平穩的問題,江夏的“騷操作”來了
他用幾張硬卡紙和化開的魚膠,根據磁帶的寬度,現場折疊,硬生生在光禿禿的走帶路徑上,搭建了一個簡易的、帶有引導槽的“紙板導軌”!
然後,他小心翼翼地將那卷沒有外殼保護的磁帶,直接嵌進了這個紙板導軌裡,讓磁帶薄帶直接從磁頭表麵滑過。
最終呈現在眾人眼前的景象,充滿了一種極不協調的、近乎行為藝術般的怪異感:
一台代表著精密電子技術的軍用磁帶讀取器核心,其心臟部位卻被簡陋的硬卡紙、膠水和橡皮筋構成的臨時軌道所包裹。
那卷承載著關鍵機密的珍貴磁帶,就這麼毫無遮攔地裸露著,顫巍巍地架在紙板導軌上,全靠手工調整的張力維持著脆弱的平衡。
電線和紙板、橡皮筋構成了一個臨時而脆弱的共生體。
看著江夏在短短時間內,利用一堆廢棄零件和臨時材料鼓搗出來的這個“裝置”,在場的眾人都有些目瞪口呆。
士鍔老師更是忍不住湊近了些,指著那顫巍巍的結構,擔憂地問:“小江同誌,這……這樣真能行嗎?”
旁邊的技術員也小聲嘀咕:“江同誌這操作也太野了……讀取器拆得亂七八糟,還能用硬紙板當磁帶殼,要是燒了機器,全國就這一台啊!”
他們平時擺弄設備,都是小心翼翼,連螺絲都不敢多擰半圈,哪見過這麼“粗暴”的改造。
精密的單板機拆得露了內臟,珍貴的特種磁帶纏在硬紙板上,怎麼看都像要搞砸的樣子,怪異得讓人心裡發慌。
“試試就知道!”江夏卻滿不在乎,把自製的“磁帶筒”往改造後的讀取器裡一塞,還順手把裸露的電線往旁邊撥了撥,避免碰到齒輪,“短路不了,我看著呢!硬紙板暫時夠支撐,隻要讀取器轉得穩,就不會卡帶!”
他這話說得輕巧,動作也行雲流水,可旁邊幾位老師看得眼角直跳。
要知道,這讀取器再怎麼說也是二代大黃自帶的精密設備,那磁帶更是眼下唯一的線索!
換個人來,誰敢這麼直接用硬紙皮和膠水橡皮筋搭個架子就往上懟?
萬一卡帶了、絞帶了、甚至把磁帶給扯了,找誰哭去?
可偏偏是江夏這麼乾了,而且乾得理直氣壯。
也就江夏這呆毛崽敢這麼乾了,為什麼?
這其中,除了他性格裡那股子混不吝的衝勁外,更深層次的原因,或許就在於他那“大黃他爹”的身份。
因為江夏親身參與甚至主導了這類核心計算設備的誕生,他清晰地知道這些看似高深莫測的“黑箱子”內部是怎樣的邏輯和結構。
在他眼裡,這台單板機固然寶貴,但絕不是什麼需要頂禮膜拜、碰都不敢碰的“神龕”。
它本質上就是一個工具,一個由無數晶體管、電阻電容和邏輯門電路組成的、為人服務的工具。
設備是死的,人是活的。工具的價值在於使用,而非供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