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雪指尖劃過采訪本的屏幕，上麵正跳動著從存儲卡裡解析出的es黯珀核心漏洞代碼，她唇角微彎：“琴酒要圓場，有的是辦法。他最擅長的，就是把彆人的爛攤子，變成自己的籌碼。”
鼠鼠從包裡探出小腦袋瓜，爪子裡攥著塊小餅乾，哢嚓哢嚓啃著：“那朗姆豈不是虧大了？手下被洗牌，計劃被攪黃，現在還被烏丸蓮耶懷疑，簡直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他野心太大，本就不該想著在es黯珀計劃裡動手腳。”安室透的手搭在轉動方向盤上，“烏丸蓮耶是什麼人？朗姆這點小心思，早就被他看得透透的。”
工藤雪的加密手機震動一下，是琴酒發來的消息，隻有簡短的一行字：
實驗室第三階段注射暫緩，謝。——gin：琴酒
工藤雪挑眉，指尖敲擊屏幕回複：
交易未完，彆忘你該做的。——vintageine：佳釀
安室透瞥眼屏幕，輕笑：“他倒是沉得住氣。”
“沉不住氣的話，也活不到現在。”工藤雪收起手機，看向窗外，“他現在需要我們，就像我們需要他手裡的酒廠內部情報一樣。”
鼠鼠嚼著餅乾，含糊不清道：“說起來，伏特加現在怎麼樣了？貝爾摩德上次發的視頻裡，他好像還挺精神的。”
“暫時死不了。”工藤雪聲音淡淡，“但拖得越久，風險越大。烏丸蓮耶不會讓一個‘不聽話’的實驗體活太久，琴酒很清楚這一點。”
安室透的目光沉了沉，他想起之前截獲的酒廠內部消息，aptx4869的研發和es黯珀計劃本就相輔相成，朗姆想要用aptx4869恢複左眼，恐怕也是打著控製es黯珀的主意。
鼠鼠的鼻子微動，放下餅乾指著草叢：“科恩的氣息。”
安室透握著方向盤的手驟然收緊，眼底的笑意瞬間斂去，側頭看向工藤雪，聲音壓得極低：“他沒走。是琴酒的意思，還是他自己的決定？”
工藤雪指尖在采訪本屏幕上飛快滑動，調出附近的熱成像輪廓，草叢裡果然有一道靜止的黑影。她唇角勾起冷弧：“琴酒讓他終止任務，但科恩的性子，不親眼看到結果不會罷休。他在等退場機會也說不定……”
草叢裡的黑影動了動。
科恩的身形從茂密的枝葉後顯露出來，他依舊端著那把狙擊槍，槍口卻已經朝下，不再對準任何目標。
他的目光掃過白色馬自達的方向，鏡片後的眼神沒有任何波瀾，既沒有殺意，也沒有探究，就像在看兩個無關緊要的路人。
安室透的手搭在車門把手上，指尖微微用力，眸色沉下來。
他能感覺到科恩身上的漠然氣息，卻偏偏少了以往執行任務時的狠戾。
“他確實放棄了。”工藤雪的聲音很輕，指尖在采訪本屏幕上劃過，調出科恩的資料，“琴酒的指令壓過朗姆的命令，而且……他應該也看明白這場局，朗姆輸定了。”
鼠鼠扒著車窗，小胖爪揮了揮，嘀咕道：“這人看著怪嚇人的，跟琴酒一樣，都像沒感情的機器。”
安室透輕笑一聲：“酒廠的人，大多如此。不過科恩從不多問，隻聽命令行事。”
草叢裡的科恩突然動了。
他像是感應到什麼，抬起狙擊槍，槍口鎖定正被警員押解著走向警車的佐伯議員。
鏡片反射著白日天光，淬著殺意。
琴酒的指令是終止任務，可朗姆那句“科恩的子彈下次不會再偏”的威脅，還在他耳邊回響。
作為狙擊手，他無法容忍任務半途而廢，更無法容忍自己的目標帶著秘密落入警方手中。
手指扣在扳機上，力道逐漸加重。
就在子彈即將脫膛的瞬間，一道利芒的破空聲襲來。
“咻——”
金屬彈頭擦著科恩的肩膀飛過，擊中他持槍的手腕。
劇痛傳來，科恩悶哼一聲，狙擊槍脫手而出，砸在草叢裡。
他沒有片刻遲疑，甚至沒去捂傷口，身體向後一翻，借著茂密的枝葉掩護，以近乎狼狽卻無比迅捷的姿態，朝著巷尾的陰影竄去。
rx7白色馬自達內，安室透的瞳孔驟然收縮。
工藤雪抬眼望向槍聲傳來的方向。
二樓的消防通道口，衝矢昴收回狙擊槍，鏡片後的目光冷冽如霜。他剛才那一槍，刻意避開要害，卻足夠讓科恩失去行動力，更傳遞一個信號：
這裡，輪不到酒廠的人放肆。
“是赤井秀一。”安室透低聲道，語氣裡帶著意料之中的冷峭，“他果然一直盯著這裡。”
鼠鼠縮了縮脖子，小胖爪捂住眼睛：“好險好險，差點又要出人命了。”
工藤雪望著科恩消失的方向，唇角勾起冷弧：“科恩這一槍，是在給自己找退路。”
安室透會意：“佐伯議員落入警方手中，朗姆必然會推卸責任。科恩失手受傷，正好可以把臟水潑到朗姆頭上。是朗姆執意要殺佐伯議員，他隻是奉命行事，卻遭遇埋伏，任務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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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雪點頭：“琴酒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她調出琴酒的加密聊天界麵，指尖在屏幕上輕輕一點，“科恩向他彙報的時候，隻會說‘執行朗姆指令時遭遇不明狙擊，任務失敗，已撤離’。“
“琴酒拿著這個由頭，既能向老人家交差，撇清自己和這場失控暗殺的關係，又能坐實朗姆急功近利、肆意妄為的罪名，進一步加深老人家對朗姆的懷疑。”
“一石二鳥。”安室透輕笑，眼底卻無半分笑意，“琴酒這步棋，走得夠狠。”
巷尾的陰影裡，科恩靠著牆壁，單手按住流血的肩膀。他掏出手機在屏幕上敲擊，沒有半句多餘的話，隻有簡短的一行字：
朗姆指令，狙殺佐伯議員，遇伏，左肩中彈，任務失敗，已撤離。——科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