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裡麵眾人或是還沉浸在測試大成功的喜悅之內，或是正期待著這份功勞被送到宮裡去，或是剛剛見識完一個又一個令人驚駭的技術和成品、心情還處在過山車的最高點上無法平靜下來……
此時聽到外麵的聲音，都是一驚，各自麵上也不由露出夾雜著忐忑、期待、激動興奮的複雜神色。
剛說要去請陛下。
這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了。
吳振海和康雲翔二人本還兀自沉浸在「燧發槍」這等恐怖殺器的神奇之中，琢磨著這一下又給自己乾哪個時代來了。
此時也不由一個激靈。
與作為難兄難弟的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有些好奇、有些期待，同時更有些探究的意味在……
在踏進煉丹司的校場之前，他們不是沒有接觸過朱允熥。相反，由於朱允熥從去年開始便在物色他們這一批神機營潛力股，每隔一段時間便會以打獵之名，看一看茹瑺替他選出來的這批人，把控一下這批工具人的質量。
所以他們見朱允熥的次數甚至不算少。
隻是在此之前。
他們看到的開乾皇帝，是一個貪玩、恣意、偶爾任性妄為、喜愛打獵，明媚張揚、鮮衣怒馬的少年郎，同時還有點又菜又愛玩。
如今在煉丹司，跟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走馬觀花了這一遭。
再要見到這位開乾皇帝。
他們心裡屬實有了一種巨大的陌生感和彆扭感……
“這麼慌慌張張的，這是急著要做什麼去？”火器研發部門外，朱允熥頓住腳步，慢悠悠地問道。
他是從火器部正門進來的，倒是還不知道燧發槍這回事。
他也隻是習慣性進來看看研發這邊的進度，卻不想剛走到門口便碰上人著急忙慌地從裡頭走了出來。
本要去報信之人定了定神。
而後才微微喘著粗氣，一臉興奮激動地道：“回稟陛下！正準備去尋錦衣衛的大人給宮裡遞消息，向陛下報喜呢！”
朱允熥心頭微微一跳。
“報喜？”對方這副模樣，他心裡便對這個所謂的「喜」有了六七分的猜測，麵上雖沒有表現出什麼，可心跳還是不由微微加速跳動起來，“何喜之有？”
那人抿了抿嘴唇，喉嚨滾動了一下。
當即“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高呼一聲：“萬歲！萬歲！萬萬歲！”
“燧發槍！”
“陛下！是燧發槍！”
“研發這邊自己也試過成品，又特地請了神機營營長汪大人檢測試用，試用的情況也十分穩定，這才要把這大喜的消息送到宮裡，遞給陛下的。”
“卻不曾想陛下來得是真巧！”
“燧發槍這等可讓我大明國力、戰力拔高一大截的東西剛剛研發試驗成功，陛下便好巧不巧在這時候過來，想來這正說明，陛下果真是興我大明皇朝的天命之人呐！”
被遣去報信之人本就帶著無比激動的心情，此時伏跪在地上一邊解釋一邊讚歎，聲音都不由帶著顫抖。
而他這話雖聽起來像拍馬屁，可語氣裡卻滿懷虔誠，不帶任何諂媚的意思——畢竟這煉丹司裡的人，多少都已經真的把朱允熥當成大半個神仙了。
聽到對方的回答，朱允熥的目光頓時一亮，麵上露出喜色。
雖然這個答案他在剛剛就已經在心裡隱隱有了猜測，可如今真聽到火器部的人確認，一顆心臟依舊不由得瘋狂跳動起來。
燧發槍——熱武器發展史上的裡程碑式作品，也在曆史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決定了多場戰役的碾壓性勝利。
而且曆史上的燧發槍……
槍杆所用的材料還完全達不到他現在掌握的冶煉技術，用的火藥更還是傳統的黑火藥，乃至照門準星係統都還沒發展成熟。
他現在擁有的燧發槍。
比起曆史上的燧發槍，可以說還要強上十倍也不為過！
想到這裡，朱允熥長袖裡的雙手，激動得緊握起拳頭，他深吸了一口氣儘量讓自己保持冷靜：“朕來試試！”
除了興奮和激動。
朱允熥更多的，是手癢，是躍躍欲試！！
他本來就隔三岔五會來煉丹司練練槍法，原先版本的火槍的使用，他早就滾瓜爛熟，準頭不說比汪錦年更強，如今隻怕也就差了那麼一兩籌的程度而已。
畢竟現在的火槍本就為了能夠儘快批量訓練出一批優秀火槍手而融入了成熟的瞄準裝置。
以朱允熥從老朱和常遇春這兩大戰爭狠人身上繼承來的基因，隻要方法得當、勤加練習，這還真不是什麼難事。
現在燧發槍研製成型，朱允熥當然也想親自試一試。
話音未落。
朱允熥便已經徑直越過了剛剛那個報信之人，大步流星地走進了火器研發部之內。
“微臣，參見陛下！”
“恭賀陛下又得燧發槍，陛下實乃天命之人！！”
“得陛下不吝賜教，微臣等總算也是幸不辱命，沒有辜負陛下的一番聰慧才智與良苦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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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萬歲！大明萬年！！”
眾人齊齊抱拳行禮，目光之中皆帶著無比的崇敬與虔誠。
除了吳振海和康雲翔二人，此間誰人不知，改良槍杆材質、改良火銃的發射機製、改良火藥、加入瞄準裝置批量訓練火槍手……以至於如今已經完全成型的燧發槍，無一不是自己麵前這位年輕的開乾帝以一己之力為之？
如今來得更是這樣及時，這樣的巧。
他們很難不相信，這位年輕的開乾皇帝，必是天命之人，也會是前無古人，後也不可能有來者的存在！
吳振海和康雲翔二人抱拳微低著頭，用餘光斜睨著火器研發部的這些黑眼圈兒，還有剛才在校場威風自傲的汪錦年，看到他們這副模樣，一時分不清是火器部這群人魔怔了，還是自己魔怔了。
「他們這一個個的，好像是真把陛下當神仙來拜了！！」
「如果不是因為煉丹司裡這火槍乃至燧發槍皆出自於陛下之手，他們大概也不可能如此虔誠了。我了個天爺……陛下他在外麵，可真會演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