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學強站起身,笑著開口:“書記,來給您拜年,”
陳最眉梢輕挑,看了一眼他身後的女孩。
帶著女朋友來拜年?
他又不是兩位的長輩,不合適吧。
女孩像是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什麼,從丁學強身後站出來,笑道:“書記,是我拜托丁秘書帶我一起進來的,”
陳最挑眉,“你不是他女朋友?”
丁學強擺手,“不是的,”
“我是耿樂樂,那份教育製度完善報告,是我寫的,”女孩說道。
陳最眯了眯眼,“書寫者,不是叫姚連芳嗎,”
耿樂樂眼神有一瞬間的晦澀,仰頭笑道:“是我寫的,”
陳最看向丁學強,“哦?”
丁學強搖了搖頭,“書記,我不知內情,”
陳最看著女孩,淡聲發問:“證明一下,”
耿樂樂思索片刻,緩緩開口:“其實我寫的報告並不完善,這段時間在家,我腦子裡又有了新的思路,比如....”
她先是分析了城鄉教育資源分配問題,又從三個層麵分析了利弊。
說完了這些,她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組織語言,陳最沒有催促,隻是靜靜地等待。
“原報告中提出的"教師輪崗製度"確實能緩解短期內的師資不均,但長期來看,會....”
隨著她對問題的深入剖析,陳最的眼神微動,這個觀點,倒是比原報告更加深入。
耿樂樂繼續道:“我認為應該建立...”
她的語速越來越快,眼神也越來越亮,仿佛打開了思想的閘門。
陳最注意到,她提到的這些內容在姚連芳署名的報告中確實沒有體現,但思路卻是一脈相承的。
隻是....
有些太超前了。
淩霄拎著茶壺給陳最倒了杯茶,又倒了兩杯放在一旁的側桌上,看了一眼丁學強,眼神示意了一下。
隨後站在陳最身後。
耿樂樂的話說完,抬眼,期待著看向陳最。
陳最一時無言,端起茶杯吹了吹,“你的想法是挺全麵的,但....”
“不太適合現在的辛縣,”
他看向耿樂樂,“以你對教育的分析能力,不會看不出來,所以....剛才說的那些,是想在我麵前炫技?”
耿樂樂的臉色唰地一下漲得通紅,胸口發悶,喉嚨乾澀,小心思被他毫不留情的拆穿,她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麵對這種難看的處境。
屬於自己的成果一次次被他人強占,她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氣,才走到這一步的。
眼前的男人,是她最後的機會了。
若是在他這裡找不到公道,自己一輩子怕是都會活在姚連芳的陰影之下。
耿樂樂不見得會有另一次的勇氣反抗。
她手腳發抖,低著頭匆忙退了一步,“對....對不起,”
容光煥發到灰頭土臉,這一瞬間的轉變,陳最注意到了,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淡道:“對不起什麼...”
耿樂樂慢慢低下頭,聲音低到自己都聽不見,“我不該...在您麵前,胡說八道,”
陳最放下茶杯,“如果那份報告真的是你寫的,那你在這麼短的時間,又順著那份報告延伸出一個滿是技巧的‘詳情版’,就是為了在我麵前‘伸冤’?”
“對....對不起,”
聽到這聲哭腔,陳最無語,看了一眼丁學強。
丁學強輕咳一聲,溫聲勸慰道:“耿同誌,你有話說話,這大過年的,哭可不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