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天色暗了下去，陳最放下空碗，走出飯廳。
“今晚上沒空跟你聊事了，”
陳最朝木楠晃了晃手中的手機，“我要去打幾個電話，”
“書房有幾份文件，需要您簽字，”
“好，我知道了。”
陳最坐在書房的小榻上，斜倚在軟墊上，撥出一個號碼，“林秘書...”
“伯伯吃飯了嗎，對，我找他...”
片刻後，他笑著開口：“伯伯好...”
對麵的樓宥澤顯然正忙，背景裡隱約有翻動文件的沙沙聲和下屬的彙報聲，隻偶爾抽空應他兩句，聲音裡帶著公務纏身的疲憊。
直到那邊傳來“先到這”的吩咐，周遭才徹底安靜下來。
“新陽這次的經濟數據我看過了，”樓宥澤的聲音帶著顯而易見的讚許，“每次開會提到你，都是一片叫好聲....”
他桌麵上的報紙，首頁就是誇慕容聿珩的，“政績斐然、帶動城市巨變”的年輕市長，政風穩定...一係列的好詞。
說到這裡，樓宥澤的聲音帶了一點笑意，“這幾年辛苦你了，”
陳最笑著開口：“沒讓您失望吧，”
“....沒...”
樓宥澤沒好氣的說道。
陳最再次笑了兩聲，“那我之前說的休假，”
“新陽的收尾工作必須盯緊。”樓宥澤的語氣瞬間恢複了工作狀態，“民生工程的款項落實、工業園區的招商銜接，一點都不能馬虎。”
“嗯，這個我知道，保證走的時候，把一切都安置好，”
“慕容家的生意，很急嗎？”
“不算急，可是上市畢竟是大事，作為實際負責人，我不在場確實不合適。”
樓宥澤沉默了片刻，“嗯，走之前，來一趟我家，”
“好的，那我把新陽這邊的事忙完回京一趟....”
陳最剛說完，就聽見那邊傳來“會議要開始了”的提醒。
“嗯，我還有個會，林秘書，你跟他說...”
林秘書接過電話，笑著對陳最說，“慕容市長，”
“林秘書...”
陳最笑著開口：“領導還有什麼指示？”
林秘書：“領導特意交代，宣傳工作您得重視起來。”
“報紙都登了，這還不夠？”陳最挑眉，他素來不喜歡這些拋頭露麵的事。
“不夠。”林秘書的語氣很直接，“臨換任這個節點，政績就是最好的鋪路石，我知道您不喜歡接受采訪，但省裡的彙報會，省報和省台的記者都會來，您必須配合。”
“領導已經把這事定下來了，”
陳最無語，“好，我知道了，”
“彙報會參加的人比較多，您是這次的主角，領導的意思是，讓您彆收著...”
林秘書公事公辦的傳達完領導的意思，笑著掛斷了電話。
手機在掌心轉了個圈，陳最將它放在一邊，起身走到寬大的書桌前，暖黃色的台燈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他抽出一疊文件用紙，拿起鋼筆，筆帽“哢嗒”一聲扣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