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最深吸一口氣,“既然要學習,那就得學好...”
說到這裡,他笑了,“半年肯定不夠,”
明熙擺了擺手,“你的事,自己跟我爸商量,”
“哥,你幫我想想我的事吧,”
陳最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你媳婦的事?”
明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啊,她又懷孕了,在家裡生,影響不太好,我想讓她去港都待一年...先躲一躲,”
計劃生育是國策,他也不能明麵上違背,但樓家本就人口凋零,孩子是肯定不能不要的。
隻能讓妻子躲一躲了。
“小事,溫梨收拾好了跟我說一聲,我讓人接她,”
溫梨是一個孤女,祖父與伯父埋骨沙場,用熱血澆築了家國安寧。
父母是醉心科研的先驅者,最終將生命獻給了未竟的研究事業,倒在了探索的征途上。
祖母失去所有親人,痛心疾首,但還是堅持把溫梨帶大。
在她考上大學那年,與世長逝。
許是命運將滿門的風骨與聰慧都凝注在了她身上,溫梨自幼便顯露過人天賦,眼神裡藏著超越年齡的沉靜。
她性子內斂得厲害,不喜喧鬨,仿佛將所有心思都裝進了書本裡。國,踏入伊利諾斯大學的校門,專攻政治行為管理。
異國七年,她埋首學術,於陌生的土壤裡汲取養分,將專業知識打磨得愈發紮實,性子也在獨處與鑽研中愈發沉穩。
1990年,學有所成的溫梨毅然歸國,進入政治部任職。
她將海外所學與國內實際相融,在崗位上默默耕耘,不事張揚,卻憑著嚴謹與專業贏得了身邊人的敬重。
明熙注意到溫梨,是因為她在工作上的專業。
了解過她的身份後,才發現,緣分是早已埋下的伏筆。
竟是年少故友。
小時候,在樓家兩人就見過麵,溫梨埋首哭泣想父母的時候,明熙的輕哄,給小溫梨的心裡留下了痕跡。
成年後重逢,時光褪去了青澀,卻讓兩顆同樣澄澈、同樣有擔當的心慢慢靠近。
相似的成長底色與默契的靈魂共鳴,讓情愫悄然滋生。
1991年兩人相戀,同年訂婚,次年結婚。
1993年,溫梨生下了樓家孫輩中的長子,取名樓崢,取“崢嶸向上”之意。
如今,溫梨又有了第二個孩子。
陳最拍了拍他的肩膀,“去了直接住慕容家,讓南初多陪陪她,你就放心吧,”
明熙:“麻煩你了哥,”
“自家兄弟,說什麼麻煩。”陳最擺了擺手,身體斜斜靠進沙發裡,長腿交疊著搭在茶幾邊緣,從口袋裡摸出一張折好的紙條,展開是密密麻麻的采訪提綱,指尖漫不經心地劃過紙麵,目光落在其中一行上,眉峰微挑,“這個問題問得夠犀利,你說我是委婉帶過,還是……”
明熙常跟記者打交道,對這種事早就駕輕就熟了。
他探過身掃了眼提綱,唇角勾起一抹溫和的笑:“按你的本心說就好,省報的記者不比外麵的小報,稿子要過好幾輪審核,不會瞎寫。”他頓了頓,補充道,“你這次的專訪,我爸也會讓人留意,真有不合適的地方,會讓人跟報社溝通修改的,”
陳最聞言,隨手將紙條扔回茶幾,“那就沒必要看了,”
“不過,對記者們溫和些。”明熙話鋒一轉,語氣帶著幾分調侃,“你以前從不接采訪,記者圈裡早有傳言,說你高冷難接近。”
“這次既然參加了專訪,那就彆掛臉,溫和親切些,多笑笑,你的這張臉一露麵,正好可以破破這些流言,”
陳最仰頭重重靠進沙發靠背裡,頸椎發出輕微的聲響,隨即長長吐出一口氣,那聲“哎——”
拖得有些長,帶著幾分不耐,又摻著點無可奈何的慵懶。